傷心的就像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秦家的案子,因為秦牧的出現而有了變化。
本來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是指向了秦明,但秦牧出現並自首認罪,華光是秦家的產業,秦牧又在秦家生活了三十幾年還管理了華光七八年的光景。
雖然他在公司人的眼中就是紈絝的大少爺,百心不操,百事不管,可他在沉船事件發生的前後時間卻是在管理公司,那批文件也確實經他的手。
再加上秦憲前前後後找關係,花錢,秦明足以重判的罪才撤消安到了秦牧的頭上,而秦牧原本麵臨無期徒刑的後期幾經上訴改判二十年有期徒刑。
往日輝煌成功的華光如今大不如前,幾經醜聞,加上股東離心,明爭暗鬥,幾次三番下來損失嚴重。
核心人員的流失,投資人的撤資,還有股東的退股以及種種細瑣小事。
秦憲儼然被打磨的再無往日的飛揚意氣,變得沉穩不少。
他輕步走向夕陽下靜靜躺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發呆的秦明,慢慢在他身後跪下,“爸,你罵我吧。”
秦明不說話。
“哪怕是打我……”也比現在要好,從秦牧自首到判刑後秦明再也沒有講過一句話了。
他頭上的發也好像一夜之間白了許多。
秦憲自知事情會發生到今天這種地步全是他一手造成,他無話可說,“公司的大權我會交還給你,還有我手頭賬戶上的錢,屬於你的,全部都交還給你。”
“……”
“還有……”說到這他聲音澀澀,難言之隱,“還有何秋。”
那個女人。
那個害得王麗琴現在要靠鎮定劑才能鎮定下來,那個間接害秦牧入獄害華光分崩離析市值蒸發近百億的那個惡毒的秦家的孽障……
秦憲提到她痛苦歉責,聲音堅澀,一雙垂在身旁的手也緊握成拳艱難抉擇,“她跟我們秦家的關係,我都知道了。”
秦明還是不說話,仿佛石化。
“爸,從前也好,過去也好,她跟我們秦家,我們秦家跟她都一筆勾銷了好不好。”
秦明的身子終於動了動,氣息卻是變得急促,情緒激動。
秦明深深低下了頭,緊閉上眼睛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我絕對不會再讓她出現在你麵前,也不會讓她再對秦家做什麼。”
“夫人!”隻聽不遠處傳來珍姨的一聲驚呼,隨後重重的聲響,竟是王麗琴暈倒了。
她精神時好時壞,好的時候珍姨就會帶她去後花園散散步,散散心,誰知今天才下來就聽見了秦憲剛剛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
王麗琴暈倒珍姨自然趕緊喊傭人幫她一起將她扶上樓,然後準備藥物,聯係家庭醫生。
秦憲緊攥的拳幾乎都捏得咯咯響了,眼底血絲密布,鼻息沉重,“爸,兒不孝,我真的放不下她。”
“走吧。”秦明終於開口,聲音卻蒼寂的可怕,一絲感情也無,“就當我從沒有過你這個兒子。”
“爸……”
“走。”秦明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無力,“我這輩子隻有一個兒子,那就是秦牧。”
秦憲眼底隱忍,紅色明顯,一滴淚無聲無息流下。
他無話可說。
隻是再度向著秦明的背影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秦宅。
出宅的那一刻有一輛車守候在那兒,車上那人的輪廓不清,卻很秀麗,尤其是雙眼一直張望著期盼的朝宅子裏望,直到望見他。
“不後悔?”
“不後悔。”
“不回頭?”
“不回頭。”
車上的人終於笑了,卻也流淚了,緊緊握住他的手將頭埋進他的胸口,“哥,你會不會恨我。”
恨她做為交換條件,他必須跟她永永遠遠在一起。
可他如果選擇了她無疑就是背棄秦家。
秦憲沉默的抱著她,良久才道,“想好了嗎,去哪兒?”
懷裏人兒終於破涕為笑,笑著笑著卻是又哭了,聲音卻變得更軟柔順從,“跟著你,去哪兒,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