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毛玉龍信心滿滿的許諾,許傑就哈哈一笑:“還是那句話,你這個妖孽我真的弄不明白,未來你會是忠臣還是奸臣。你若是忠臣,忠臣不為私,我指望不上你;你若是奸臣,我雖然不敢殺了你為民除害,但我一定會離你遠遠的,以免未來遭了魚池之禍。所以,以現在兄弟的發展,我是無論如何也依靠不上你的。”
毛玉龍就坦然一笑“忠臣如何,奸臣又如何,忠臣誤國的不在少數,奸臣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其實,奸臣不是那麼好當的,因為不管是什麼樣的皇帝,其實都不是那麼好侍候的,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就比如現在的皇上,雖然喜歡木匠,但你看看他每次在邸報上批閱過的奏折,哪一個真的是糊塗話,不但如此,反倒在那上麵看出他的獨立決斷思想。”
看看許傑陷入沉思的樣子,毛玉龍就一笑:“你可不要說魏忠賢把持了朝政,這都是魏忠賢的手筆,你要知道,魏忠賢是不識字的。”
許傑一驚,這說著說著,怎麼繞到魏忠賢身上去啦,這可是天大的忌諱,絕對說不得的。想到這裏,一把將毛玉龍拉到了一個牆角,將毛玉龍掩在身後,然後伸長了脖子四處觀望。
大街依舊太平,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遠處到是有一個挎著繡春刀的錦衣衛,但他正在和一個小商販討價還價,最終的結局是,他夾了人家一匹布做了這個月的例錢揚長而去,根本都沒往這裏看一眼。
即便這樣,許傑還是小心的觀察了下身後的牆,就差再用手敲打敲打,看看這道牆是不是真實的存在,是不是真的能遮擋人的耳目呢。
看看這位兄長如此如臨大敵,毛玉龍就笑著感動著,之所以感動,是許傑的一個動作,他不是扯了毛玉龍就算了,而是自然的將毛玉龍遮掩在了他的身後,本能的給予保護。
這是真心的關愛,這是實實在在的友情。
看看實在是沒有危險,許傑才長出了一口氣,將聲音刻意的壓低:“小兄弟,你也太大膽了,在這個時候,可以對皇上論長論短,但對——”然後又將聲音壓下八度:“對魏公公可絕對不能有一言不敬,否則就是塌天之禍啊。”
毛玉龍就笑了,笑的真的是無所謂:“剛剛,我們當街坦然談論生死陰謀,我不見老哥哥緊張,然而卻為這虛空的事弄得如臨大敵,至於嗎。”
許傑擦了一下不存在的冷汗,小聲的道:“我的小祖宗,剛剛當街談論生死陰謀,那是別人的生死,但現在關乎的是我們自己的生死,這能一樣嗎。”
毛玉龍就噢了一聲,然後開解道:“老哥哥放心吧,魏公公雖然權勢熏天,下手也狠,但你想一想,他下手的對象是誰?東林一黨,除了他們,魏公公還向誰下過手?”
許傑愣了一下,想了想之後倒是實在點頭:“你說的也對啊,細細想一想,魏公公還真就沒有對東林以外的什麼人下手,而且下手的,大部分還都是貪官酷吏,你若是不提醒,我還真沒主意到。”但轉而道:“東林都是君子,對君子下手,也就必是奸臣。”
毛玉龍不想和老哥哥談論誰忠誰奸,那個話題沉重而難以說清,就推開擋著的許傑:“咱們還是繼續咱們的事吧,繼續在和煦的陽光下麵談論咱們的陰謀吧,在這裏嘀嘀咕咕,才真的引人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