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爹正在城頭上上下的奔忙,指揮著自己的手下,接收那些簽丁,對他們進行整編。城上城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斷有民夫將庫房裏的武器裝備搬上城頭,也不斷有衙役們將一批又一批簽丁驅趕過來。
正忙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前麵突然一陣大亂,還有叫罵聲不斷傳來。
楊老爹疾步趕到現場:“怎麼回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鬧事?”
自己的一個士兵指著對麵氣急敗壞的稟報:“就是前麵的那個都頭,扣押了1000多個簽丁不交給我們,還對我們大吼大叫,出言不遜。”
“還有這樣的事情,讓我過去看看。”楊老爹大步走上去,的確看到一個都頭帶著幾個衙役,圈住了一段城牆,那一段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站著上千人,一個個畏手畏腳麵帶恐懼驚慌,看到兵爺和官爺爭吵的各不相讓,更多的是無所適從。
“誰是這裏的頭?給我滾出來。”楊老爹不怒自威,往這裏一站,當時就鎮住了所有的人。
一個都頭就走了上來:“小的參見守備大人。”
“你是幾品?”楊老爹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這個都頭就愣了一下,最終如實回答:“小的不過是胥吏,沒有品級。”
楊老爹就冷冷一笑:“剛剛和你接手的那個士兵,都是9品的總旗,那都是官,你有什麼資格阻擋他接受這些簽丁?”
這個都頭就脖子一梗:“這些簽丁是我們縣裏組織的,當然不能歸你們管。”
他之所以膽敢不將這些簽丁交給軍隊,原因就是有這個借口。而簽丁的招募以及未來的撫恤錢糧,可是一大筆非常豐厚的銀子,就比如說縣裏答應每簽丁一人,先給一兩的安家錢,結果轉手就被他克扣了一半,如果戰鬥再打起來,按照規矩,錢糧加倍,掌握著一千人,這一次就可以落下五百兩的銀子,如果再有戰死戰傷的,那落進口袋就更多了。如果再加上平時供給的物資上再做些手腳,轉眼就一夜暴富。這塊肥肉他怎麼能夠甘心的吐出來?
楊老爹嘿嘿冷笑:“這不是平時的徭役,這是戰時簽丁,所以這一批簽丁歸我軍隊管,你這一個沒有品級的狗屁東西,竟然敢在我這堂堂的五品大員麵前如此無禮,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個都頭就不由自主的一縮脖子。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一大塊肥肉是絕對不能吐出來的,於是就再次爭辯:“我要保護這些百姓的安全,我要帶著他們上陣殺敵,保護杭州,我絕對不能將他們交給你。”
“就憑你還想保護杭州,吹得好大氣。我也不跟你廢話,我現在就接管這批簽丁,你給我讓開。”
一看趙老爹不過是空嘴說白話罷了,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手段,於是這個都頭氣焰就囂張了起來,他身後的那些幫閑還有兄弟也紛紛跟著起哄。
“一個窩囊廢的丘八,指望你們守住杭州城更是癡心妄想,你們給我滾吧。”一個地痞閑漢囂張的在那裏指指點點,怒吼大罵。
當時跟著楊老弟身後的將士們也紛紛回罵,雙方就在這城頭上又叫罵成了一鍋粥。
“都給我閉嘴。”趙老爹大吼一聲,就如同獅子吼,當時鎮住了雙方。
趙老爹慢慢的抽出了自己腰間的腰刀,眯著眼睛對著身後的兄弟們道:“這是非常時期,咱們這幫軍漢哪有閑心跟他們磨嘴皮子。你們大家給我聽好了,以後再遇見這樣的事,咱們是能動刀子不動嘴。”然後腰刀飛出,血光飛濺中,一聲慘叫,那個閑漢當時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