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敏敏抬頭說：“服務員，買單吧。”
不吃拉倒，別把他的無名火發到公共場合裏來。
“坐下。”他威嚴地喝斥。
點了又走，她以為她是小孩子脾氣嗎？
衛敏敏咬咬唇，坐回了位置上。
再次端上來的湯底，是清湯了，服備員小心翼翼地侍候著這一桌，衛敏敏低頭看著熱氣，一句話也不說了。
他夾了魚頭給她，她就夾下來放在小盤裏，他給她夾根蔥，她也夾下放在盤裏，就這麼扒著白飯。
顧墨璟心裏煩躁，再夾一塊配菜到她的碗裏，重重地把筷子一擱就這麼冷眼看她，她心裏委屈著，眼淚一滴滴地落下，沒再將他夾的菜放在小盤裏，隻是依然扒著白飯，最後剩下的，就是那些菜而已。
手機滴滴歡快地響著，解了這一桌的冷霜之氣。
衛敏敏拿起手機，是林之清打來的。
她是接了，怎的，他是首長又怎麼樣，她接電話的權利還是有的。
那頭的林之清溫潤的聲音：“衛敏敏，吃飯沒有？”
“嗯。”
“我在飯堂沒看到你，有件東西要給你，你那部手機還有塊配製的電池，昨晚上我去取了。你在哪兒，我送過去給你。”
“我在外麵吃飯，我一會就回來。”一邊說話，還是忍不住一邊的落淚。
她以前不愛哭，她也不相信眼淚能改變什麼，也不知為什麼顧墨璟一凶，她就變得心酸，淚就是不爭氣地滑出來。
林之清似乎是聽出來了，關切地問：“衛敏敏，你怎麼了？”
她擠出一抹笑：“沒事。”
“你哭了？”
“真的沒事，我要掛了。”
“衛敏敏，出去看看吧，風很涼，天空很寬廣，心情會好的，不打憂你了，再見。”
“誰打來的？”
“林之清。”
“他幹什麼？”顧墨璟臉色越發的難看。
衛敏敏是怎麼說也說不聽是不是，他叫她不要和林家的人有什麼聯係，她偏就要。
“他給我手機電池。”衛敏敏很坦誠地說，取了桌麵上放的紙巾，將滑下的眼淚擦掉。
她覺得，她真的變得嬌氣起來了，不知為什麼，很多患得患失的心情。
“扔了。”他霸道地說：“我給你買了新的，換過。”
這一次，衛敏敏並沒有應他，而是抬起頭，泛紅的雙眼寫著堅持：“不。”
“你說什麼？”他皺了皺眉頭，似乎不相信這是衛敏敏說出來的話。
“我說不，你買的東西，我也不要，你說砸就砸，反正是你買的，我也沒有權利，但是這一個，是林之清給我的。”她扔了紙巾站起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衛敏敏，你給我說清楚？”
她也很凶惡地一吼他：“說什麼說，我好欺負是不是？你叫我怎麼樣，我就得怎麼樣是不是，我就偏不把這個手機換了，你打我啊？”
她仰起頭，一臉的倔強。
他心裏挫敗又受傷，怎的又變成這樣了？
她已經使勁地抽手，他抓得緊，索性她一低頭就咬他的手：“放開我。”
他一放開，她就如害怕的小貓一樣，趕緊往外麵逃，連頭也不回。
明明是有空閑，帶她來吃飯的，明明是想著要和她好好地相處，好好地了解，好好地疼她，寵她。
她鐵定是不會讓他送她回學校的，時間還早，她也不會想在這裏陪著他，顧墨璟挫敗地坐下來，看著還冒著熱氣的魚頭火鍋，他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又怎麼了？
他是她的老公，可也隻能做個神秘的，見不得光的老公，在附近吃個飯，她還不情願來著。她說她想吃這個，帶她來，他又錯了嗎？
她那個來會肚子痛，讓她少吃，叫服務員弄掉辣椒，也是他錯了嗎？
他買了手機與電腦給她，還是錯嗎？
他承認，上次是他沒控製好自個的脾氣，是他的錯，是他砸了衛敏敏的電腦和手機，一回來他就覺得，他要買回來，買一模一樣的。
可她眼裏沒有半點的欣喜，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猜著小女孩的心思，他都自嘲地笑了，他不知道哪兒錯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適合。
可去它的不適合，他認定的妻子，他說適合就適合。衛敏敏是欠管教，不能對她太好了，這一好，她就爬到他頭上去作威。
剛才她咬的地方，其實她也沒有多大力氣，不過那紅紅的牙印子還在手腕邊，格外的刺目，仿佛還帶著微微的痛疼從手腕那兒浮上來。
“結帳。”他拿著帳單出了包房。
下午無聊著，心也煩燥著，便應了個約出去跟同僚一起喝個慶功酒再吃個飯。
喬東城也在，雪蓮也在，他看了看位置，雪蓮旁邊像是特意留了來的，他徑自走到喬東城的旁邊，拍拍他旁邊的人：“借個位。”
“顧首長，快坐。”趕緊的，就往旁邊擠。
於是雪蓮那地方就有人坐了，她眼裏是掩不住地失望。
“身體如何了？”喬東城抿了口茶，關切地問。
“還好，沒有什麼大礙。”
“那就好，看你也是鐵打的身體，咱們隊因為你全翻盤，我最喜歡這樣的仗，敬你一杯，以茶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