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敏敏說出離婚的話,讓顧墨璟很詫異地看著她,也覺得有些受傷。
他雖然是軍人出身,也一直個性比較霸道要強,但是在感情上的事,卻是不好說的,在乎上了一個人,就會覺得,有她在,空氣也會是輕鬆的,也是甜膩的,反正就是很舒服。她說的話都會放在心裏,好的壞的都會影響到心情。
以前從不讓女人影響到心情,那是沒有去在乎過,可是現在他聽著衛敏敏說出那離婚的事,是無由來的生氣。
婚,不是想結就結,想離就離的,二個人要在一起,是都想要走一輩子,是要一起白頭到老,不管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罷,他覺得即然婚了,那就要負責一輩子。
他會對她負責,當然,他也要她對他負責,而不是在一些事情暴露出來,第一個反應就是想保護好自已,馬上就想到離婚那兒去了。女人又怎麼樣,現在是男女平等的社會,哼。
當然,有些事上,他到底也不會這麼想的,養老婆,疼老婆,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如果人人都這樣動不動說離婚的,那麼何必還要婚姻呢,結什麼婚,感覺好就在一起,感覺不好就分開。
他聽到衛敏敏說離婚,心裏的怒火,那個旺啊,真想狠狠地把她抓起來,捧她的小屁股,讓她以後再也不敢說出這些話了。
可是現在的衛敏敏,那樣的倔強,小臉傲然著,雙眼那樣的傲,這樣堅強的保護色,無非是想把她自已的心保護好,她不想受到傷害的心情,他可以理解。
他將煙丟在地上,抬腳就給踩滅,狠狠一輾,再移開腳的時候,底下就是煙粉一樣的了。
他朝衛敏敏一笑:“看到了嗎?”
衛敏敏一頭霧水,她是很認真地跟他說婚姻,可是他現在卻要她看他踩碎的煙頭?
“衛敏敏,你再說一句試試?”他像是心情很好,臉上還是浮上了笑。
隻是那笑意,卻不會讓人覺得溫暖,看了隻覺得有點點陰森森的。
相處也不少日子了,衛敏敏多少也能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好,吞了吞口水,沒再說離婚的事,隻是抬高頭:“顧墨璟,如今我也不想瞞你了,也瞞不住你,小鳳和我姐的事,都是事實,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那你想我怎麼著?”他最討厭她的一點就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她就私下裏給他定了結果,然後還害怕他先說,她就先開口。
這個小丫頭,就是刺蝟的心態。
“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回家。”他咬牙吐出二個字。
伸手去拉他的手,衛敏敏往後一縮,他瞪了她一眼,居高臨下地瞪著她,她就是再怎樣的氣勢,也是及不上他一半的。
一身的煙味很嗆人,她吸吸鼻子,覺得很是難受。
他再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沒再縮了。
本想好好地說她幾句的,但發現她的手像是冰塊一樣,要是他不發信息過去威脅她,隻怕她也不回來,是想把她自個凍死在外麵了。
怎能不氣,怎能不鬱悶來著。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多有耐心的人,對女人要他等三分鍾,他就覺得煩。衛敏敏是一次次地讓他破了錄了。
拉著她進去,打開浴室的門:“把你自個洗幹淨點。”像隻髒貓一樣,頭發淩亂著,渾身那樣的冷。
合上門他給她開了浴霸,雖然熱水澡會讓人放鬆,也暖和一點,卻還是怕脫衣服的時候把她凍著。
衛敏敏的事,他很尊重,阮蘭有艾滋病之事,他的確也是不知道的,很多事情她不說,他就不願意去挖她的秘密。
因為他和她一起,感覺得出,她很滿足與開心,他就覺得有些事或許她不想說,那沒有必要去提起吧。
衛誌東是衛敏敏的親生父親,衛夫人卻不是衛敏敏的媽,這一點,他知道呢,衛敏敏不提她的生母,他怎會去挖她的傷口,誰知道她樂不樂意來著。
他又不是很多的時間,經常得這跑那跑的,有時間倒不如二個人好好地養些感情出來。
今天這一幕,他也是沒有想到,他想如果一開始知道這些事,那麼衛敏敏就是再怎樣的手段,也是不可能入顧家的。
那麼他呢,他會如何?顧墨璟有點迷惑了,他想,他也不太知道他會如何?看著窗外雪又紛落,似若會有寒冷隔著玻璃鑽入一樣,他將窗簾拉好。他問自已,如果一開始就知道衛敏敏有這些關係的人,還會好好地接受她嗎?說坦白一點,似乎是不能。
有點想吸煙了,心煩的時候,就會想。
但是她在,他還是不吸為好,讓她吸二手煙不好。
洗手間的燈很亮,水嘩嘩作響著。
他拉開衣櫃門,取了衛敏敏的厚棉睡衣,推開洗手間的門,迎麵而來的是冷氣,那水不冒熱火,這死丫頭。
極快地過去,將水調到最暖,開最大的花灑,水極快地就變成熱水,他冷怒地看著一身濕濕衣服貼在身上的衛敏敏,雙眼紅腫著,凍得嘴唇都發紫了。“衛敏敏,你要哭,你就出來哭。我總以為你會是個堅強的人,我顧墨璟的眼光,真是那麼差嗎?”
“脫了衣服。”他大聲地叫。
她不動,他便一腳踏了進來,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
衛敏敏拉開他的手:“你出去,我自個來。”
哆嗦著水將衣服解了下來,她的身子凍得一直在發抖著,幾乎要窒息的心髒在遇上熱水之後,慢慢地平緩,慢慢地舒服。
現在,像是活過來一樣了。
按些沐浴露在身上搓著,再洗一頭長發。
在裏麵洗了許久出來,顧墨璟換過衣服坐在床邊:“喝杯水。”
她搖搖頭,站在那兒。
“我們談談吧。”他說。
“你想要怎樣,就怎樣吧。”她也說一句。
他站起來,像是困獸一樣,在房裏走來走去,然後走到她的麵前,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衛敏敏,你說我想怎樣就怎樣是不是?”
她咬咬牙,心裏很痛,卻堅定地說:“是。”
想要離婚,想要什麼,她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那就好好地過日子,那些所有讓你說不出口的人,都不在了,衛敏敏,那你就給我好好地過日子。”
有些訝然於他會說了這些話,還以為會是自已想的那種結果。
畢竟艾滋病是一個令人聽聞變色的病,而且沒得治,而且還會傳染的。(有些交叉接觸,會導致傳染)以著他那樣的家庭,他們那些心態,萬萬是容不下她的。
“聽到沒有。”
“我…。”她喉嚨有點沙,有點痛。
他皺了皺眉頭,端起剛才擱在桌上的水給她。
衛敏敏接過淺喝了一小口,有點甜甜的,應該是兌了蜂蜜去。
“還有件事,我必須問你。”他很嚴肅地說。
她仰頭看他,他說:“你和林之清的事,我很介意,你和他是不是因為這些事,才會不肯告訴我。”
衛敏敏點了點頭,他如長舒了一口氣,卻還是教訓她:“衛敏敏,我是你老公,結婚的時候,婚姻條約裏就有一條,不得欺瞞,夫妻之間,要坦誠相對。你告訴我,也不至於會讓我媽知道,也不會到今天這樣。”
衛敏敏輕聲地說:“對不起。”
“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這些錯,又不是你。”
“你去檢查身體了嗎?”
他有些暴燥:“我檢查什麼,我身體健康著,我又不是不能生,又不是不舉,又不是心理有問題。”
他說話有時候真的令她無語以對,可這樣,似乎也讓她輕鬆了些。
擠出笑意:“我頭很痛,我想先睡。”
再多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隻得說:“睡吧。”讓他一個人鬱悶去就好了,看她不舒服,讓她早些睡著,但希望她明天早上醒來之後,會更冷靜一些。
跟他提離婚,看他以後怎麼回報她。
衛敏敏去抱了枕頭,就往外麵要走,顧墨璟無聲地擋在她的麵前,黑著臉一個字也不問。
倒是她用力地擠出點笑來說:“我去隔壁的房裏睡。”
“就這兒睡,哪也不許去。”
她什麼心思,就那點兒心眼,她以為他不知道嗎?該死的,他相信她,她的小妻子是個多健康的人,養得水潤紅嫩的,哪有一點像是病了的樣子。他媽無法接受,可是這是他的妻子,而且他的小妻子,也不是個笨蛋來著。
“我鼻子有點塞,我想可能要感冒了,我不想傳染給你。”
“我身子壯如牛的,你想傳就傳得了嗎?”
他把她堵得沒話可說,她隻好又回到床邊去,他拉起被子讓她躺下,再給她蓋上。
看著她的背影,他有些替她心疼著的,將心換心想一想吧,衛敏敏也不容易,身上拖著這些事,這些人,她的壓力很大的
可是她很倔強,她把那些事放在心底,不跟誰說。
是太在乎他呢,還是不相信他,往後要教會她真真正正地相信他才行。
這二天有幾個朋友從國外回來,一直叫他出去喝酒,他現在放不下她,便也拒了。
睡覺她不像以前一樣,會轉個身滾到他懷裏來了,她就那樣側躺著,也不怕身子僵硬了去。
他一手纏上她的腰,將她往懷裏使勁地扯了扯。
第二天早上感覺她熱烘烘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燙得不得了。
他一睜開眼趕緊叫醒她:“衛敏敏?”
衛敏敏有些頭痛欲裂的,就地樣像是可憐的小白兔一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立馬把他心疼得好想將她抱在懷裏好好安撫著。
“你發燒了,咱們去醫院。”
她搖頭:“不要。”
“乖,聽話。”
“不要。”
這倔強的女人,他下床去找來溫度計,夾在她的腋下,去冰箱看了看,吃的真不多,隻有幾盒牛奶了,拿了二盒過來放在她的額門上貼著。
“老公。”她輕聲地叫了一聲。
“嗯。”他淡淡地應著。
“老公。”
“嗯。”
“老公。”
他眉頭一跳:“你再不說什麼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頭不痛了。”他用冰牛奶給她貼著額頭,本來痛得要裂開的頭,現在就像一點也不痛了一樣,在他的臉上,依然是可以看到那樣清楚的焦急,是因為她。
他歎口氣,看著她紅紅的小臉,唇都幹了,肯定難受吧。
“昨天活該讓你洗冷水,現在好了,滋味好受了嗎?”她好不好受他不管,反正他現在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