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鳴冤告狀(1 / 2)

李楚基知道周氏想單獨跟自己說周曦的事情,便令所有隨從都在外麵等候,他跟隨周氏走進正房裏麵。

周氏請李楚基在一張擦抹得幹幹淨淨的藤椅上坐下,從一個竹製茶葉筒裏撮出一把自製的茶葉,用一個瓷杯子泡了一杯茶端給李楚基。

李楚基站起身將茶接過來,小小地啜飲了一口,有點焦急地問:“安人,子文究竟所犯何事?”

周氏眼眶一紅,說:“大人,此事說來話長,容民婦慢慢稟告。”

隨後,她便將當初陳府悔婚、周曦在縣衙公堂上得罪劉文舉、牛頭寨投誠匪徒攀誣周曦與郭鷹私相勾連等經過,詳詳細細地講述給李楚基聽。

李楚基皺著眉頭聽完,又側頭思索了片刻,說:“安人,據學生揣測,子文此次被牛頭寨匪徒攀咬,不一定是因為得罪了劉知縣,其起源也不一定是因為陳府悔婚,或許另有隱情。

“子文的為人和品性,學生最清楚,斷不會有謀反的意圖與情事。請安人放心,學生忝為湖廣巡按,本職即是辯枉糾奸、為民做主,今日既然知曉了此事,斷不會讓子文久受冤屈的。”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有點疑惑地問:“安人,據學生所知,令郎與陳府三小姐兩情相悅、感情甚篤,為何又有悔婚之事?”

周氏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民婦兒媳是個好兒媳,然其家人卻是嫌貧愛富、反複無常之小人。前日為了悔婚之事,我兒還遭到陳府家人一頓毒打,險些送命。所幸他福大命大,受了重傷後不久竟然自愈了,民婦至今不明其理。”

李楚基聽說陳府為了悔婚竟然將周曦毆至重傷,濃眉一揚,道:“學生奉命巡按湖廣之前,即立誌要鏟除地方豪強惡霸,為民除害。陳氏父子如此豪強凶橫,所為惡事應該不止一樁。學生目下按臨梅源縣,將細細察訪陳氏父子惡行,定為令郎主持公道。”

恰在此時,家人王興在門外高聲稟報:“老爺,有本地縉紳遞手本拜見您。”

“將手本遞進來。”

王興推門進來,將三個大紅帖子遞給李楚基,站在原地等他發話。

李楚基挨個看了一下三個手本,第一個沒有稱呼,就是一個光頭名字,上麵寫著“陳致和”;另外兩個帖子上的稱呼卻都是“世弟”,名字分別是“陳立中”、“陳立華”,心下不由疑惑:“我與陳致和素不相識,又無任何淵源,陳家兄弟這‘世弟’稱呼從何而起?”

王興好像看出了李楚基的疑問,補充說:“老爺,外麵那位陳老太爺說,您的房師王忠新大人,乃其同科進士,故此他兩位公子的帖子上寫的是‘世弟’稱呼。因怕老爺不明此節,特意讓小人向老爺稟明原委。”

原來,王忠新宦海沉浮多年,至今還是一個正七品的禮科給事中,頗不得誌。他雖然是李楚基的房師,但平時李楚基去拜會他,從不跟他說起官場之事,也從不提起他的那些同年進士。

更何況,陳致和已致仕多年,雖然與王忠新偶有書信往來,但兩個人的關係其實早已淡漠,所以王忠新就更不會向李楚基提及他了……

李楚基本來是一個極講究禮儀的古樸君子,尤其敬重自己幾位恩師。今日若是王老師另外的同年來拜,他即使不相識,亦會會倒屐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