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大掌緊握住她的小手。

她仰頭,看向身側的陸靳寒。

隨即,她被陸靳寒擁進了懷裏,大掌在她後背上輕拍了拍,說:“別往心裏去,他們說他們的,你別理會就是。”

“嗯。”

她點點頭,回抱住男人精壯的腰身。

母親離世後,她在宋家就沒什麼地方,對宋家那邊的親戚也如同陌生人一般,沒什麼感情。

他們說什麼,確實與她無關。

她隻做她認為對的事。

葬禮結束後,宋音音走出殯儀館大廳,迎麵便是一股極冷的寒氣,即使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陸靳寒伸出大掌,將她握住,順勢往裏一帶。

宋音音吸了吸鼻子,抬頭看向他,說:“今天,謝謝你了。”

他不禁幫她打理好了一切,還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隨時給她安慰,讓她的心溫暖而又安定。

即使在那樣壓抑的氣氛下,她也能安然而又堅強地度過。

“傻瓜,我們是夫妻。”

他隻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

宋音音心裏一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回抱住陸靳寒。

末了,她又抬頭看向他,問道:“你能再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像是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一般,陸靳寒嘴角淺淺一折,反問:“去醫院看宋懷忠嗎?”

“嗯。”宋音音點點頭。

他將她的小手放進自己的衣兜裏:“走吧。”

陸靳寒開車,載著宋音音去了宋懷忠入住的醫院。

宋懷忠剛剛從急救室轉到專屬病房沒多久,人還沒有醒。

他的身上插著橫七豎八的管子,閉著眼睛,靜靜地睡在病床上,臉上毫無血色。

宋音音怔怔地站在床邊,看著宋懷忠的臉,驚詫地發現他的鬢角,不知道何時長出了白發。

而他的臉,也瘦削了許多,憔悴了許多,明顯看上去比以前老了至少十歲……

一直以來,他在宋音音心目中,都是意氣風發,精神飽滿,就連說話都是中氣十足的。

可短短一個月不見,他竟然蒼老了這麼多?

她以前恨透了宋懷忠,可現在,她竟然覺得宋懷忠有些可憐。

宋音音用力抿緊了唇,扯了扯嘴角,才輕聲道:“爸……”

宋懷忠的眼皮動了動,慢慢地睜開眼睛,最初的一瞬間似乎沒有焦點,可旋即發現了宋音音,有些吃力地張了張嘴。

但他說不出話來,聲音嘶啞的厲害,隻能張了張嘴,喘著氣,最後不得不放棄說話。

他眼神焦灼地望著宋音音,想要伸手抓住她,可他連抓住她的力氣都沒有。

大概看出來他想做什麼,宋音音用很慢的語速,說:“你放心,宋安琪的葬禮我已經辦好了,給她挑的是殯儀館裏最好的墓地。”

頓了頓,她又抬起眼皮看向宋懷忠,說:“你剛剛動完手術,請節哀順變,隻有你身體好好養著,以後才好照顧蘭姨。”

最後看一眼宋懷忠,宋音音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要走。

但,皓腕忽然被什麼冰冷的東西握住了。

宋音音低頭一看,是宋懷忠那雙形如枯槁的手,正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