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苦,賣於帝王家!你所圖無非是在朝廷有一席之地,想將自己所學,用於巡牧天下之民,以我所見,你終其一身,也不會高過房玄齡大人。”蘇瑜目光沉靜的看著馬周。
曆史上的馬周在度過沉淪期後,很快就因為代替常何寫奏章被李世民識破,提拔重用,一下就聲名鵲起,一飛衝天,成為和岑文本一樣的名相。
但是從對治國才能,對李世民治理天下輔佐的影響來說,馬周還是差著房玄齡一個等級。
所以,聽到蘇瑜的話,馬周再是狂妄自大,也不禁惶恐。
“馬周何德何能,敢和房相相提並論!”馬周趕緊說道。
“你也不必妄自匪薄,房相能有今日之地位,固然有他本身的才能有分不開的關係。但是,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陛下創業以來,房相就一直跟隨陛下左右,他提出的建議能很容易被陛下采納。”蘇瑜想了一下說道。
馬周驚訝的看著蘇瑜,他真是想不到蘇瑜居然這麼大膽,敢於在背後這樣說,忽然他想起前兩天聽工友說起的,麵前這位侯爺可是敢於在陛下麵前懟太子李承乾,懟魏王李泰,懟許敬宗,懟長孫無忌。
這天下名人,就差懟皇上和皇後了,背後說一下房玄齡,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但是如果你隻想達到房相那樣的地步,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庸俗的夢想。”蘇瑜嘴角邊露出淡淡的嘲諷。
啥意思?古往今來的任何才子不都是這樣想的嗎?出將入相,這是每一個讀書人心裏的願望啊。
馬周有點不解的看向了蘇瑜,不明白蘇瑜為何說自己的夢想很庸俗。
“說你這個夢想庸俗,是因為你還是沒有跳出這千年來讀書人的思想窠臼。你們所謂的施政,不過是在儒家和皇上的授意之下閃展騰挪,民終究是民,官終究是官。”蘇瑜歎息道。
馬周眉頭緊蹙,完全不明白蘇瑜要表達什麼意思,蘇瑜說的這些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天經地義啊,皇上就是天選之子,說的話就是聖旨,不聽皇上的話聽誰的,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他兩此時說話聲音已經不如剛才那般大,所以底下人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隻好像看見兩個人在爭論什麼。
“蘇兄,恕小弟愚鈍,不清楚蘇兄所言,還清明示。”馬周看向了蘇瑜,他就是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馬周,你有沒想過這樣一種情況,你施政辦案之時,隻在法律的框架下進行,隻以百姓的利益為準則,而不用考慮豪強。你有沒有想過,官和民隻有職務上的不同,而沒有權利上的不同?你有沒有想過,世上再無身份上的差別,同是大唐人,不再有良民,不再有雜戶,不再有奴戶?各類人等都享有同等的權利,而不是因為出生的不同,有些人就永遠就低人一等?”蘇瑜語速極快,向著馬周發起了心靈拷問。
“這,這,這可能嗎......”馬周腦袋如同被鐵錘重擊,腦袋裏亂成了一鍋粥。
蘇瑜說的這些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沒有辦法做出回應,因為這些東西他平時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