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帶來了?”林青青坐在黃花梨木椅上,手敲了敲桌麵。
顧明珠點頭,神色凝重,“裴琅呢?”
“放心吧,他在客房休息呢,我沒有傷害他。”林青青淡淡的道,抬眼看她,眼睛微微眯起滿是痛快。
顧明珠越痛苦,她心裏就越舒坦。
顧明珠擺了擺手,讓陸寒把地契拿出來。陸寒把布袋拿出,裏麵放著京城中四個鋪子的契約,白紙黑字寫的清楚,下方還有喬家的印章。
“給你。”
“嗯,讓我瞧瞧……”林青青拿起地契一張張看過去,見沒有任何異樣,才點了點頭。顧明珠深深掛念裴琅,諒她也不敢作假。
“不錯,那麼日後京城的這四個鋪子是我的了。”她綻放笑容,收起地契。
顧明珠眉頭緊皺,冷眼看她,“裴琅呢。”
“福伯。”林青青拍了拍手,福伯福了福身子,轉身就去外頭請裴琅進來。
過了許久,福伯領著裴琅走過來,他依舊麵容呆滯,認不出人,也沒有什麼反應。
顧明珠心頭一緊,急忙起身走到裴琅麵前,顫抖著手想要去觸碰他,但又不敢輕易伸手。“裴琅……”
淚水盈眶,內心滿是悔恨。
為何,為何……
明明裴琅還活著,她卻沒有及時把他找出來,讓他受了這麼多苦。
她緩慢伸手,指尖撫摸過裴琅的臉,低聲道:“我來帶你回家了……我們回家吧。”她的聲音輕柔,最後沒忍住淚水滑落。
裴琅毫無反應。
身後的陸寒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鼻頭一酸,側過臉不敢去看。
顧明珠受到的心裏折磨,他比誰都要清楚,她時時刻刻想念著大人,都消瘦到眼眶深陷。現在兩人相遇,大人卻認不出她了。
那可是他最心愛的女子啊……
“裴琅。”
顧明珠緊握住他的手,微微發顫。
一旁的林青青白了一眼,冷笑一聲。想帶裴琅走?恐怕沒這麼容易。
裴琅平靜的麵容,突然間抽搐,他整個人都是一顫。顧明珠心驚,抬眼看他,“裴琅……裴琅?”
裴琅跌倒在地,不停抽搐著,麵容猙獰,很是痛苦的模樣。
“裴琅!”顧明珠擔憂的喊出聲,急忙跪到地上,抓住裴琅的雙肩,“裴琅,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大人!”陸寒也嚇了一跳。
顧明珠拉過裴琅的手腕把脈,發現他脈象古怪,經絡絮亂。
這種跡象……明顯是中毒!
“他怎麼了?林青青,你對他做了什麼!”顧明珠保持不了平靜,大喊出聲,死死的盯著林青青。
林青青麵色淡然,含著笑意。
她伸手淡然看了眼自己指甲,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他這是中毒了。”
顧明珠死死握緊拳頭,臉色發白,“你竟然給他下毒?”
“大人……”陸寒死死抱住裴琅,生怕他傷到自己。裴琅無意識的抽搐,狀況嚴重,聽聞顧明珠的話,陸寒猛然抬起臉,“大人他中的什麼毒?”
顧明珠暗暗咬著牙,光靠著把脈她也不清楚是什麼毒。
現在把裴琅送到師傅那邊診治風險太大,可能半途中就熬不過去,現在隻能讓林青青拿出解藥。
“林青青,把解藥拿出來!”她冷喝道。
林青青依舊麵色淡然,淡淡瞟了眼地上的裴琅,道:“你這是在威脅我了?”
“不,我隻是……”
顧明珠心亂,她隻想盡快救裴琅,不耽擱一息的時間。
“想要解藥?可以啊,”林青青抬眼看向顧明珠,微微揚起嘴角,“不過……你得跪下來求我,求我的話就會給你解藥了。”
“你!”陸寒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把這個女人給捏死。
她殘害大人,現在還要讓小姐受屈辱!
“如何?”
“如果不想要解藥的話就算了,反正人已經還給你們了,我們的交易結束了。”林青青起身,淡然就要向外走去。
顧明珠微微垂著眸,死死握緊拳頭,指甲刺入了肉裏都沒知覺。
她身子微微發顫,銀牙都快要咬碎。
最後,她向著林青青的方向轉過身,緩慢的單膝跪下。從嗓子裏逼出一句話,“求你,把解藥給我。”
林青青停下來,看到顧明珠跪在自己麵前,她仰頭大笑出聲。
“哈哈哈……”
“堂堂顧明珠還有跪下來求我的一天!”她笑的花枝亂顫。
過了一會兒,她停下大笑,冰冷的眼盯著顧明珠,道:“還有另一個膝蓋,要跪就好好跪!”
“小姐!”陸寒忍不住喊出聲。
“……”
顧明珠麵無表情,緊握住的拳頭也鬆開,另一個膝蓋也緩緩放到地上。血順著她的手流下,凝聚到指尖,一點點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