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鹮,相傳是赤帝子信使,嘴如鐵鉤,眼如火焰。雙翅朱紅,體白如雪。入冬之前,自北向南遷徙。期間,黃山、柱山、狼牙山、九華山都有停落。此鳥性多疑,難捕獵。其死後,腹部殘留物種,多是珍貴作物。”
魯依智先是背誦了《齊民要術》中的記載,這倒也與董萬明所相似,可秘道內珍藏的是元朝人對此書的注釋,名為《齊民要術集注》。此書對原文有一段注釋,因魯木匠先聰慧,靠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記下了這一段:
“朱鹮喜食桂花,有花香處可引之。此鳥腹內常留鬼箭羽、山龍齒等物,龍齒火煆後即可入藥,鬼箭羽栽種之後使用。栽種之法為三陰三陽,三損三傷,經曆三十日,方可長成!”
廳堂之人聽後朱鹮記載,就互相研究起來。白九兒建議,搜羅桂花鋪設於十王峰頂,因那裏常有候鳥飛過,朱鹮若是經過,必會被花香所惑。魯依智建議除了十王峰頂,其餘山峰亦可布置。莫形孤自幼心善,道:
“不知可有不傷此靈鳥的辦法?”魯依智見他心軟,道:“莫兄純良心善,不想看我等殺生。孰不知,就是機緣遇見了那飛禽,也不知如何對待。這麼多年來,鮮有此物被捕獲,定是它靈巧快速,警惕凡人。我看這幾日還得重鑄利器一件,當真遇見,要保證一擊即中。”
“魯師傅的是,那造工具的重任,就勞煩老兄了。”因近日接觸增多,王來得知魯依智年長幾歲。
“栽種方法看來精深,等獵到朱鹮之後,還得請魯先生大駕,回老家秘道查查古籍。”
“少寨主放心,此事自當遵命。”
眾人正在圍談之間,老寨主也從後堂走了進來,近幾日因為夫人病重,他雖麵上安穩,內心則是心急如焚。夫人服下了董萬明的靈藥之後,這才稍作安心,老寨主從家室中走到前廳後,麵容就換了個模樣。鎮定自若,處事泰然。又聽得了救命之法,才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桂花搜集的事宜,我看就交於素仙去辦。魯師傅這幾日不必分心,全力打造用具。白九兒還得繼續查辦細作一事。形孤賢侄,你且把心放到肚子裏,無論內子命去何處,無常寶劍都贈與閣下。想必若是先師在世,也不會太過責怪。況且索要之人,也是老夫的同門,實不算辱沒了九華劍派。”
莫形孤本想推辭,又想到了家中的老父,想到了受難的哥哥,卻也心中矛盾。
莫形孤自不能拿了寶劍就走,他雖不能協助魯依智打造捕獵器具,可去花圃打個下手還是能做的。況且他心中還惦念著花中佳人。
這幾日不斷的有山下桂花送入,王素仙懂得鮮花品質,她就將花香濃、淡的種類混合,用來保證味道均勻,花圃中的鮮花也采摘一些,留下了幾株心頭所愛不願折去。這日,莫形孤輕輕推開了園外柵欄,順著泥土路走近園內,當下沉醉於滿園的芬芳。又踏了十幾步,就看到了王素仙的身姿,她略彎腰身,長發齊田。一身黑色短服,袖口也挽上數寸,顯得是年少幹練,頗有淩厲嚴肅之美。那纖纖雙手在揮弄花朵,又有細心、認真之美韻。素仙並無發現生人,還是專心翼翼的拾掇桂花,一會兒就覺得腰間酸困難受,正當她立身放鬆之時,發現了近前的不速之客。
“啊!莫兄弟,你何時到的?怎麼不出聲呢?著實嚇我一跳!”王素仙被嚇了一下,驚訝的用手捂著胸口。
“請素仙姐姐贖罪,我想到園中看看……”他本想按照心中所想,看看你,可這話也過於輕佻,就頓了頓句:“看看……有什麼可幫忙的。”
“噗”素仙姑娘抿嘴羞笑。“這擺花弄葉的勞作,想你們大男兒是不太擅長吧。”素仙邊邊把挽起的袖子放下,又規整了下衣飾道:“若莫公子不嫌棄,就到屋內喝些茶水吧。”
“怕是多有打擾姑娘。”形孤口不應心,他心中則是情願無比。
“不妨事,我也正好要休息一下的。”素仙姑娘將形孤請到了一木屋內,這裏應是勞作後的暫歇之所,屋內不大,隻放了一套桌椅與茶水用具。姐先去添柴起火,後又拿出了待客的新茶。莫形孤不知道怎地,這王姑娘越是默默的勞作,他就看得越是喜歡,腦中也全然都是姑娘的倩影。等茶水沏好以後,兩人相對而飲,王姑娘是落落大方,如似家中常客一般。而莫形孤總是低壓臉龐,眼睛不敢直視,像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