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從京師到熱河，快馬日夜飛奔，兩終於將十七阿哥側福晉武佳氏的家書送到了十七阿哥的手裏。
十七阿哥一看便將狠狠一拍桌子。
可是隨即，他又坐下了。
拍桌子的手，變成兩根手指輪轉著敲打桌麵，跟輪指彈琵琶似的。
丸子在旁斜著眼兒偷偷看他。
十七阿哥最後“嘿”了聲，起身道，“走，找我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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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以來，黃河水暴漲。
災倒也罷了，偏在此時阿桂、畢沅等人上奏，湖北按察使李培命令漕船攜帶桅木，以致漕運遲延。
乾隆爺震怒，命查，結果李培供述：他於幫船灑帶木植一千九百五十根。內有八百根，係福康安托他購辦。
此事竟牽連到了福康安，乾隆爺動了氣。下諭旨叱責：“福康安為傅恒之子，自幼即供任使。豢養訓誨，受恩有年。”
“前歲平定台灣，生擒二醜。朕以其著有勞績，恩錫優渥，乃竟有托辦木植一事，實出意料之外……此次交李培購辦桅木，亦當從重治罪。”
此事正是發生在福康安平定台灣等大功成就之時，而且內裏頗有些蹊蹺，十五阿哥正在派人密查此事，這些的心思都放在這事兒上。
冷不防他的人參弟弟氣鼓囊塞地來了。
十五阿哥不動聲色問，“這又是怎了？不是跟蒙古額駙們賽馬射箭呢麼，怎麼，輸了？”
十七阿哥也不回應，隻哐當一聲坐下，半晌憋出一句話來，“哥，我就問你，你牙青多少根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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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十五阿哥的腦筋都一時沒轉過來。
他這人參附身的弟弟，這又是什麼呢？
不過他倒也不意外。誰讓這弟弟打兒就是這麼馬行空的。
十五阿哥隻哼一聲，“一頭狼身上的毛可多了，不比饒頭發少。不過沒誰有那閑工夫一根一根去數去……再，毛發每都有新陳代謝，本來也數不清楚。”
十五阿哥完，頓了頓，自己也笑了。
“不，我收回一句話。這世上興許還是有個人有這閑工夫，願意幹正事兒去的。”
十七阿哥呲了呲牙，那麵相跟牙青挺像的。
“……反正，我出京的時候兒可都數好了，牙青有八萬三千六百廿二根毛！”
十五阿哥瞠目了。
不過十七阿哥就像沒看著，兀自攥著拳頭氣哼哼地道，“……等著的，等我回京，他們要是敢讓牙青掉了一根毛，我就用他們腦袋抵！”
十七阿哥這麼沒頭沒腦地完，起來就氣哼哼地又走了。
十五阿哥先前還是無奈地笑，可是笑著笑著忽然笑不出了。
他抬眸凝望窗外，森然叫九思。
“去，你立即親自去問京裏來人。問他們內狗房出了什麼事，還是牙青出了什麼事……抑或是，擷芳殿出了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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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山莊。
煙波致爽殿，乾隆爺在避暑山莊的寢宮。
十五阿哥急急而來。
乾隆爺處理完了手中的折子，這才不急不忙地轉頭盯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回京？你怎麼忽然要回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