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綿偲望著綿寧,心下唯有羨慕。
綿寧可以大大方方“最喜歡”,可是他自己,卻從今開始,連一個眼神都不敢再錯。
他心收回目光,垂下頭去。
“最喜歡她?卻是為何?十五叔內院裏,那麼多位福晉和格格,自不是都對你十分好麼?”
綿寧笑了,“九哥得沒錯,額娘和姨娘們對我都好。可是她們對我的好,都是長輩的好;倒是我額娘在我麵前從不擺額娘的架子,倒似我的大姐姐一般,我在額娘麵前最是自在!”
綿偲心下一寬。
“那……旁人呢,是否也都與你一般,都是喜歡她的?”
綿寧垂眸想了想,“相信那些不喜歡額娘的,也都會慢慢兒的發現額娘的好,會與我一樣都喜歡額娘的。”
綿偲霍地抬眸。
綿寧是委婉回避開了,可是他卻也明白,在十五叔的所兒裏,的確是有人不喜歡廿廿的。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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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駕定於五月初十起鑾,秋獮熱河。在五月初十前的這些,十五阿哥每日晌午都到廿廿的西廂房來歇晌。
雖來得頻繁了些,旁人便是不願意,卻也不出什麼來。
畢竟,阿哥爺與那側福晉還是新婚。新婚便逢別,多親昵些也自是有的。
況且阿哥爺每晌午也都恪守著一貫歇晌的時辰去,不過兩刻,便離去了。
便是在那兩刻裏,窗外人來人往的,也沒誰聽見有旁的動靜——且從未要過熱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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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爺,您明兒別來了……”
廿廿一臉嬌紅,羞澀依偎在十五阿哥懷中,憨態可掬。
十五阿哥輕哼一聲,“就來!你每日就隻準爺這麼淺嚐輒止,爺便都被你吊著,舍不下、放不開,越嚐越想嚐。”
自那日拗不過阿哥爺,叫他得了逞去,廿廿雖初經人事,卻也不肯放棄心裏的堅持和防備——就是不準阿哥爺來個酣暢淋漓的。
他可以撻伐,卻不可以留下雨露。她這一年內,絕不可以結下珠胎去。
故此阿哥爺總不盡興,一兩刻的時辰裏,每每剛到妙處,就被她躲了。
明明那般甜美的果兒,每次都隻能嚐一兩口,便又高懸枝頭去了,叫十五阿哥心下的火反倒越燒越旺。
所謂食髓知味,淺嚐輒止之後,比沒嚐到的時候,反倒還要更火燒火燎去了。
廿廿睡眼迷蒙,含笑枕住十五阿哥的手臂。
“爺,人家累,真的好累……”
十五阿哥心內便被微微一擰,伸臂過來將的她團住。
他明白,他走之後,她還要如沒事兒人一般應對外頭,要叫外頭人都不知道她與他每日晌午已是親昵如此。
他伸手幫她刮著眼眶,以免她攏起黑眼圈兒來。
幸虧她年歲,恢複得快。加之明眸善睞,眼波靈動,倒叫人總忽略她眼角的疲憊去。
“爺知道你不容易……都怪爺,叫你為難了去。”
廿廿笑了,將麵頰貼住十五阿哥的心口。
“阿哥爺明知,卻要故犯……阿哥爺最壞了。”
十五阿哥忍不住輕笑,張口咬她嘴兒一口。
“母狼!不是你吊著爺,爺會饞成這樣兒,越吃越想吃麼,嗯?”
又是繾綣了一會子,星桂在外頭輕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