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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微微挑眉，隨即便也淡淡一笑。
“皇上是關懷婉嬪娘娘。況皇上秋獮一去多日，皇上也是放心不下婉嬪娘娘才是。”
婉嬪淡淡而笑，“皇上的心思啊，反正我是不去猜了。猜來猜去的，六十年一個甲子都過去了，我也還沒猜明白。”
這個五月，廿廿每個白都在延禧宮裏陪著婉嬪度過。
或者侍弄侍弄藥草，或者聽婉嬪講講皇上當年下江南的故事，日子倒也好打發，並不覺得寂寞。
廿廿聽德雅格格起過，當年十五阿哥的母親令懿皇貴妃病重之時，就是婉嬪和穎妃兩人留在養心殿裏，陪伴了令懿皇貴妃最後的時光。
此時令懿皇貴妃已經不在了，嫡福晉自己身子又不好，那便該由她來代十五阿哥，代令懿皇貴妃，將那份情誼回報給婉嬪娘娘呢。
隻是每日晚間回到所兒裏，也總能聽星桂，東屋裏不得安生，大側福晉骨朵兒或者摔了東西，或者責罰了侯佳氏名下的使女、太監和媽媽裏去。
廿廿歎一口氣，“也是殃及池魚罷了。”
侯佳氏本就是骨朵兒房裏的使女，如今侯佳氏還跟著骨朵兒住著，故此便是侯佳氏名下的使女和太監，還是當差的媽媽裏們，到根本上還是大側福晉的奴才。
大側福晉責罰自己屋裏的奴才，便是連嫡福晉點額都不好攔著。
“隻是，別委屈了六格格那孩子去才好。”
同樣的道理，侯佳氏所出的六格格，也是記在骨朵兒名下的孩子。六格格還，自還是跟隨生母居住，侯佳氏走了，六格格自還得跟著奶嬤嬤、保姆媽媽，一起在東廂房裏住著。
星桂悄然歎了口氣，“眼見著大側福晉身子好起來，卻是將侯庶福晉那邊恨到骨頭裏了。這幾日奴才心聽著那邊的動靜，仿佛是大側福晉在指桑罵槐地直指就是侯庶福晉在她晚晌裏動了手腳……”
廿廿輕垂眼簾，取下耳鉗上的珍珠耳墜，隻剩三個金環的耳鉗。
“也難怪她如此。她與侯佳氏爭寵多年，這回又是侯佳氏取代了她去，她不怨才怪。”
“她每次指桑罵槐，都嚇得六格格大哭……”星桂著都覺不忍。
廿廿閉了閉眼，“嫡福晉沒管管麼？”
“嫡福晉自己身子也是弱，怕也是不想惹這個氣，便每次隻是遣人過來將六格格抱過去。等大側福晉鬧夠了，再叫將六格格送回來。”
廿廿點頭，“嫡福晉自己身子不好，身邊還有她本生的四格格，的確是也顧不上六格格去。”
星桂歎口氣，“格格，這回多虧你沒跟著去熱河。要不，大側福晉這見兒指桑罵槐的，便都是衝著格格了。格格就算身在熱河，耳朵根子卻兒都得是滾燙的。”
廿廿也是苦笑搖頭。
星楣忽然想起來，拍了下巴掌，“僥幸，真是僥幸！”
“怎麼僥幸了？”星桂忙問。
星楣湊過來，低聲道，“多虧咱們格格遵了阿哥爺的吩咐，每日白日裏要進內廷陪著婉嬪娘娘去。要不……六格格還不得叫格格你來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