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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閏四月二十九至五月初一日,上終於感懷開恩,保定、順府、京師、熱河等地,普降甘霖。
趕在端陽節之前,終於降喜雨,乾隆爺懸了幾個月的心,終於能稍微放下來些兒。
五月初三日,乾隆爺起駕往圓明園去,端午節的節慶終能叫人放輕鬆些兒了去。
皇上駕臨圓明園,各家皇子親王家便也都跟著忙碌起來,一起收拾著挪過去。
十五阿哥所兒裏這邊又是老例兒,點額不便挪動,自得叫廿廿帶著一幫孩子一起挪過去。
得了消息,整個後院裏就熱鬧了起來。
終究是要挪過去過節、射粽子、賽龍船的人多,留下來的人少。
準備著要下園子裏去住的都歡歡喜喜,而不得不留下來的人,心下總是難免寂寞。
點額立在窗前,看著院子裏的一片歡騰。
幾乎所有後院裏的女人們,帶什麼、不帶什麼,都要自己親自,或者叫貼身的女子過去請一下廿廿的示下。
就更別要跟過去的孩子們的嬤嬤們了,簡直是流水價的不停來往穿梭。
點額原本也隻是看著外頭熱鬧著,冷不防一抬頭,正瞧見綿寧從外頭進來,卻是直接奔西廂房去了。不僅腳步這般歡騰著毫不遲疑,就連眼神兒都沒向她這正房這邊兒偏一眼過來。
點額不由得皺眉,“綿寧這孩子,這是怎麼回事兒?”
含月和望月對視一眼,知道不好再隱瞞,這便心回:“……自打去年從熱河回來,咱們二哥兒倒時常往西頭兒跑。”
她們不知道,綿寧去年在熱河是得了廿廿的寬慰,才射得了大鹿,得了皇上恩賞的黃馬褂和雙眼花翎,並且獨得皇上一首禦製詩去的。
因為此事涉及到綿寧少年的一片自尊之心,故此廿廿從未對外人提起過兩人曾在樹林裏的那番比試、的那番話去。
點額便是皺眉,“……綿寧從前從未對旁人這樣親熱過。”
綿寧是嫡長子,從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故此對除零額之外的侍妾們一律敬而遠之。便是後來骨朵兒嫁進來,身份是額娘,不同於那些侍妾們,可是兩饒性子卻也不相投,故此綿寧一樣並不親近。
倒是廿廿從就因那銀鎖片與綿寧有了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兩裙是難得地從就要好。
點額想到這兒不由得皺了皺眉,“……是我錯了。當年我就不該留她那個銀鎖片兒。”
彼時的她又何曾能想到,那的銀鎖片兒竟然後來能惹出這麼多事兒來。倘若當年能預見到,她必定早早就燙了手似的撇開了去。
侯佳氏從院子裏走過,一抬頭正瞧見窗內的點額。
侯佳氏又何嚐不是聰明的,這便索性抬步走進來,輕笑一聲道,“……咱們家的側福晉就是聰明伶俐,要不也不會從兒就選進來給十公主侍讀了。”
“你想什麼?”點額扭頭盯侯佳氏一眼。
侯佳氏歎口氣道,“去年木蘭行圍,妾身阿瑪和兄長伺候禦馬,就跟在皇上和阿哥爺身邊兒。他們都,去年那一場行圍,咱們二哥兒可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