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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敢上前拉住綿寧的衣袖,落淚道,“……阿哥爺,您可回來了!您知道麼,您沒在京的這幾,咱們家也出了大事兒!四全他,都被皇後下旨給活活兒打死了!”
“那好歹是咱們家的奴才,皇後她都沒跟我一聲兒,竟然就將四全給活生生地打死了啊……”
綿寧麵上一片冷靜,看不出喜怒來。
“四全不是因為驚嚇著你了麼?你都暈倒了,出了什麼閃失可怎麼好?這麼膽大包的奴才,本就該死。”
“額娘是皇後,皇後乃是下之母,別這闔宮內外的太監全都是皇後的奴才,便是你我也都是額娘的奴才……額娘治誰的死罪,那便是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哪兒還用與你言語一聲兒?!”
“況且,我也聽了你那會子剛剛醒來,身子還弱,躺在炕上,禁不得什麼風吹草動的。額娘若事先與你言語一聲兒,你還不得再急火攻心而暈過去一回啊?”
“至於四全……你又忘了,他雖現在是你的奴才,原本卻是額娘宮裏指出來的。若論本主兒,額娘才是他的本主兒。本主兒懲治奴才,自是經地義。”
舒舒身子微微一晃。
阿哥爺還是從前那個阿哥爺,她什麼,他都跟個冰人兒似的,看不出半點情緒來!
不過總歸,不管她想指摘皇後什麼,他都是向著皇後話,將她的指摘一個一個兒地全都給懟回來!
“阿哥爺!”舒舒心下撕扯一般地疼,“……我明白,四全隻是個奴才,他的生死自是入不得阿哥爺的心。那,我呢,我呢?”
“我是你的福晉啊,我們夫妻一體,我的損傷就也是阿哥爺的損傷……皇後對我所做的事,也同樣可以起到打壓阿哥爺你的作用去……若皇後故意壓製我,阿哥爺你難道也不聞不問麼?阿哥爺,我若受了委屈,你會不會替我出頭啊?”
綿寧微微眯了眯眼,“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與我實話!”
“你也夫妻一體,若你做事永遠還隔著我,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又背著我做過什麼……我又該怎麼替你出頭?”
綿寧麵上雖靜,可是一雙眼中的光芒卻咄咄逼近。
舒舒有些不敢承接,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便比如明大哥哥這一回!明大哥哥若當真貪贓枉法了也行,可他分明已經知道錯了,已經翻然悔過,已經將銀子都吐回去了!怎麼還會落得革爵、發配的下場啊?”
“大清律例,何時有過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時候兒?而汗阿瑪竟然也不按著律例辦事,汗阿瑪何嚐是這樣的人?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根本是皇後在毀我明大哥哥!她記恨我們十六房,她恨不得將從前看不起她的人,一個一個兒地全都踩在腳底下才甘心!”
綿寧緊緊盯住舒舒,半晌無聲地笑了。
“你直到現在還以為是額娘在汗阿瑪麵前毀的明安?我以為你夠聰明,我以為我走這幾的工夫也該足夠你打聽清楚了……卻原來,你還依舊認為是額娘上奏的。”
舒舒聽得不對勁兒,也顧不上再掉眼淚,忙用手背抹一把,又抱住綿寧的手臂。
“阿哥爺是得著什麼信兒了?若不是皇後的話,皇上又會因為誰而不顧律例去?”
綿寧漠然抽回手臂,轉身走到炕邊兒去坐下,與舒舒拉開距離。
“……是定親王向汗阿瑪上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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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便是狠狠一驚,“什麼?定親王?綿恩?”
這的確是她事先萬萬沒想到的,可是這會子聽阿哥爺起來,心下卻也明白,一切卻也都順理成章。
綿寧聽見舒舒那邊兒沒動靜了,便知道她心下知道理虧了。
綿寧心下的火氣反倒上來了,他甩頭盯住舒舒,“你不瞧瞧你那明大哥哥都做過什麼事兒!為了貪財,他將眼珠子都盯到人家定親王的大額駙、喀喇沁王滿珠巴咱爾的領地上去了!”
“人家滿珠巴咱爾的領地上有銅礦,人家不會自己開挖啊?用得著你明安惦記著?更何況,明安還是收受了民饒好處,是民人要開挖那銅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