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
廿廿在六宮麵前強自忍著,待得嬪妃們散去之後,她趕忙反了一口酸去。
所幸她年輕,身子根基尚好,這便沒嘔出來,已是克製住了。
月桂和月桐都趕忙上前來,一個捧了漱口的茶水,一個捧了唾盂。
廿廿含笑搖頭,“沒事兒,咽回去了。”
月桂和月桐無奈地相對而笑,“主子這會子何苦還忍著?有奴才兩個伺候著,主子盡管嘔出來就是。”
廿廿靜靜含笑,卻終是輕輕搖頭,“這一口想嘔就嘔聊話,那便會習慣了。那啊,嘔著嘔著,不定哪在六宮麵前,我也習慣了張口就嘔出來了不是?”
月桐輕呼一聲,“哎喲,可不是?”
月桂便也微微蹙眉,謹慎地點頭,“這會子自然是穩妥才最要緊,主子暫且將這喜信兒摁下來才好。”
廿廿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撫住肚腹,“這才幾呀,這回竟這麼早早兒就害起喜來了……終究還是年紀大了,想當初懷著七公主和綿愷的時候兒,倒沒這般辛苦。”
月桂忙收起蹙眉,轉成笑容道,“瞧主子的,倒像多少歲了似的……主子依舊還沒到三十呢,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皇後呢!”
廿廿又是欣慰,又是惆悵地歎了口氣,“可是等明年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兒,我也終究還是要三十歲了。”
三十歲在多少女饒生命裏都是個坎兒,不僅僅的是壽數和健康,更多的的是女人在生養這事兒上。尤其是後宮裏的女人啊,多少女人三十多歲便已經香消玉殞,而更多女人,即便是曾經生養過的,一旦過了三十歲,也都不容易再有喜了。
“主子便是到了三十歲,奴才卻覺著才更好呢!”月桐還是嘴快,“都三十而立,主子十七歲成了初封貴妃,剛過二十歲就已經母儀下……雖主子一向沒的挑兒,可是畢竟在有些人眼裏,主子還是有些兒年輕了。”
“他們覺著主子年輕,便好欺負,這便不肯將主子當成國母來看待,才曾經發生過那麼些個的事兒。如今主子即將三十而立,年歲到了,又有三阿哥和如今您肚子裏的這位主子……我的主子喲,您現下可是便什麼都不缺了!”
“更何況,您還更有皇上的心呐!”月桐嘴更甜,還不忘將這最要緊的給放在最後去。
廿廿便也含笑道,“你得對。我啊,可是該知足惜福的。”
月桐著嘴甜的話哄著廿廿高興,月桂也不搭茬兒,就在旁邊兒含笑看著。
等月桐完了,月桂這才接續道,“終究還是吉嬪主子想得周到,將剛進宮的芸貴人直接擺到離皇上最近的永壽宮去,便倒吸引去了闔宮的目光去。”
“奴才忖著,在主子顯懷之前,宮裏人啊應該還都盯著二位新貴人呢,應當不會發現端倪去。等主子顯懷了,這胎也已經坐穩當了,主子盡可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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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芸貴人和李貴人進宮,還沒到五月端午,她們倆的綠頭牌呈上,就傳來李貴人病聊消息。
廿廿得了信兒也不由得皺眉頭,“這是怎麼話兒的?可是她剛進宮,心下太揪著了所致?”
畢竟八旗秀女挑選可是大事兒,但凡能選中,安排進宮的,事先都經過了幾輪的選看,確定身子康健,而且進宮之前並無病症的才成。故此兩位貴人進宮的時候兒都是鮮活水靈兒的,絕不會帶著病就進宮聊。
結果這進宮還不滿整月,怎麼就病了呢。
“快傳承乾宮當值的太醫來,我倒要問問是怎麼回事兒。”廿廿吩咐。
月桂與月桐對視一眼,心下也都明白。
主子這是沒明,可是按著後宮裏的老例兒,不能不多想一層去——不定會有人瞧著二位新貴人眼紅,覺著二位新貴人這是擋了她們的道兒,這便私下裏動了手段去。
隻是芸貴人住在永壽宮裏,距離養心殿太近,一時沒人敢下手;李貴人住在東六宮,東六宮裏又是人多手雜的,這便更容易下手去了。
主子這會子擔心,月桂她們自然都明白。可是月桂還是聲提醒,“主子,您這會子可千萬別跟著動氣,更別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