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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兩位皇子與忠勇公之間出了什麼事兒,惹了皇上動怒吧?”許多人便這樣猜想。
他們沒破,可是各自心下卻都明白,皇子與大臣之間還能因為什麼事兒而惹得皇上如茨不快!
畢竟豐紳濟倫好歹也是和碩和嘉公主的兒子,皇上便是不管什麼,也要顧及姑母在上的顏麵去。若不是極為嚴重的事兒,皇上不至於不肯姑息這一回的。
再豐紳濟倫不能射箭,又哪裏是新發生的?他當侍衛這些年,是這幾十年來射箭都不怎麼樣,憑皇上的洞察秋毫,何至於竟幾十年都不知道的?
——隻不過皇上從前是替豐紳濟倫遮掩了,幫他周全了顏麵去;而這回,必定是因為他與皇子間的事兒而叫皇上不肯再替他顧全顏麵了去。
而兩位皇子之間,這會子終究還是有所不同的。
三阿哥綿愷還是個孩兒,便是明年都能娶親了,可現下不過虛齡才十二歲,又能出什麼話、辦出什麼事兒來呢?
再此時是在圍場,不是在京裏。若是在京裏的時候兒,你尚且還能有皇後在後頭扶持自己的親生兒子,能教他做出些超乎年紀的事兒來,可是這會子是在圍場,皇後娘娘可是遠在京中呢。
即便是三阿哥跟前跟著和世泰為諳達,可是和世泰這人畢竟沒什麼城府,與皇後娘娘沒法兒比,要不然和世泰自己怎麼還幾次三番地遭人算計,接連出了黃馬褂等好幾回的事兒呢?
反觀二阿哥綿寧那邊,便不一樣了。
二阿哥比三阿哥年長十多歲,如今已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完全成了年的皇阿哥,該有什麼樣兒的城府也全都養成了。
再者,二阿哥自然比三阿哥更明白朝臣支持的重要,更何況是豐紳濟倫這樣的世家子弟呢!故此隻要是個皇子,便沒有不想爭取豐紳濟倫的支持的吧?
再了,二阿哥的側福晉也是沙濟富察氏的,與豐紳濟倫本就是一家子的親戚,二阿哥自然正可借助這一層關係去拉攏豐紳濟倫,謀求豐紳濟倫,乃至整個沙濟富察氏的支持去。
故此在二阿哥和三阿哥之間,那個更可能與豐紳濟倫過什麼、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兒的,便唯有二阿哥而已。
不知不覺之間,因為豐紳濟倫父子被發往盛京三年這樣的重罰,一時間倒叫二阿哥綿寧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三阿哥綿愷,身為一個孩兒,而且是從兒就不大“正經”的頑皮孩兒,完美地與這場風起雲湧擦身而過。
唯有那晚上他舅舅和世泰坐在草原星空下,遠離了那火光和人聲,肩膀挨著肩膀地問他,“……忠勇公他,得罪你了吧?”
畢竟和世泰這個人跟他阿瑪恭阿拉一樣與世無爭,也不跟人記仇,故此和世泰跟豐紳濟倫原本私交還不錯。從私人情分的角度來,和世泰也挺替豐紳濟倫父子惋惜的,畢竟對於這些身嬌肉貴的世家子弟來,被發往盛京簡直跟被下地獄似的,是他們最不樂意的事兒。
盛京在關外,冬日苦寒,怎比得上京師的繁花錦繡去?多少宗室覺羅和世家子弟被發往盛京之後,都熬不了幾,便哭著喊著的要回京,甚至不惜再被治罪,也要偷偷兒潛逃回京來。
故此可以想象豐紳濟倫以一等公爵、公主之子之貴,要被發往盛京的滋味。更何況,他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去,連著長子也要跟著一塊兒去,那感覺真的跟半拉赴死一般了去。
綿愷呲牙樂,“舅舅你怎麼也問我!哪兒迎…”綿愷從身邊揪起一根草棍兒來叼在嘴裏頭,兩手抱著後腦勺,悠哉悠哉地躺在了草窠兒裏,眯眼看這草原夜空上密密麻麻的星星。
真是好像也不知道誰,一把芝麻撒了上去,像是要做芝麻燒餅似的!
“他一個半大老頭子,我一個孩兒,他能得罪我什麼呀?對不對,舅舅?”
和世泰便也歎了口氣,“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