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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皇子飯房的那件事兒上,好歹還有綿愷也在擷芳殿居住呢,可以替綿寧扛一扛的話,那這謁陵的事兒上,目下就唯有與綿寧牽連上了。畢竟綿愷年紀還,還不到能單獨去謁陵的時候兒。這幾年皇上在派皇子謁陵的差事上,都唯有派綿寧一人去。
皇上這次的旨意便頗有些直接和有針對性了,且這是一個月當中接連兩次出這樣的事兒,且皇上都是震怒,都明傳旨意申飭,將所有與事相關的大臣,全都議處……宮廷內外無人不在心下暗暗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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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六宮請安罷,其他人告退回去,吉嬪卻不走,倒坐著瞅著廿廿笑,“我真想知道,當日圍場裏當日究竟出了什麼事兒?二阿哥究竟與豐紳濟倫私下裏了什麼,又達成了什麼默契去不成?”
“皇上如此震怒,矛頭直指向二阿哥去了。要我猜,能叫皇上如此震怒的緣故,必定是二阿哥在圍場之時,借著規矩沒有京中這般嚴,這便私下裏與豐紳濟倫等世家大臣結交,並且不定已然達成了什麼默契去。”
吉嬪著緩緩收斂了笑容去,眸子裏透出冷意來,“自古以來,皇子如此私交大臣,都是子們的心頭大忌。”
廿廿也是微微蹙了蹙眉,卻謹慎地沒有應聲。
吉嬪便笑,“在你心中啊,倒像二阿哥才是親生的一般。但凡出了什麼事兒,你心下還總是想法子替他開脫的不是?”
廿廿這才輕輕笑道,“姐姐冤枉我了!我啊,是當真不知道圍場裏是怎麼了,畢竟咱們都在京中,誰也不是那千裏的眼、順風的耳不是?故此姐姐起圍場的事兒,我自不便開口回應姐姐去不是?”
“倒是這幾京裏的事兒……”廿廿沉吟片刻,還是抬眸望住吉嬪,緩緩道,“我倒覺著不至於是綿寧自己所為。”
吉嬪不由得挑眉,“瞧瞧,還不是你親生的?連皇上都懷疑他了,倒是你倒還相信他的!”
廿廿便笑,伸手握住吉嬪的手。
廿廿何嚐不明白,吉嬪這自是因護著綿愷,也更因為護著綿愷而對綿寧存了心結去呢——當年綿愷被人算計,在禦花園裏唱戲,吉嬪為了救綿愷,生生自己扛下了罪責去,被禁足那麼久。
雖當年這事兒,華妃還活著,這事兒是可以歸結到後宮的爭鬥裏去。可是這些年隨著皇子們的長大,吉嬪已然是漸漸將視角開得更廣,已然聯想到了綿寧那邊去。
吉嬪為此曾經受過多少的苦,她心下對綿寧的芥蒂便有多深。
“姐姐先別急,聽我。姐姐方才得好,因圍場裏的事兒,豐紳濟倫父子已然受了皇上的重罰,如今聖駕回京之後,咱們也才知曉當日二阿哥是私下裏與豐紳濟倫過話的,故此如今多少人都是覺著豐紳濟倫父子受罰,都是與二阿哥有關。”
“二阿哥從就是個謹慎寡語的性子,長大之後因增了曆練,深沉的勁兒便隻增不減去。姐姐想啊,他自己如何不知道自己現在處境如何,怎麼知道自己已經一舉一動都容易落人話柄的去了?”
“那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憑著他的性子,他便會格外心,閉門深居,將這風頭避過去才是。”
廿廿輕輕側眸,望了一眼窗外,那邊廂正是阿哥所的方向,“他比皇上早一步回京,他回京之後也的確是這麼做的,除了剛回園子時進內給我請安之外,便將自己關在阿哥所他自己家裏,除了進上書房念書之外,再沒出過門兒。”
“這便足以證明,他自己心下是有數兒的。故此這樣的時候,他何至於還要惹出飯房、降輿這樣的事兒來?他身為成年皇子,如何不明白在這宮廷之中,一個字眼兒的差池,都可能牽連到性命去呀……”
“故此這件事,我也覺著姐姐的有理,皇上的旨意既然已經那樣明白,那這事兒便必定是該與綿寧相關的——隻是,卻應該不是綿寧自己的安排。倒是那些擁戴他的大臣們自以為是,以為這樣能取悅於他,卻沒成想倒落了痕跡,激怒了皇上,反倒替二阿哥惹了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