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寧微微愕住,“……小額娘,答應了?”
廿廿倒清笑出聲,“皇帝想什麼呢?哀家為何會不答應?皇帝喜歡全嬪和祥貴人,這是好事;她們兩個又都有福氣,進宮兩三個月便都有了喜信兒,那怎麼不值得獎賞啊?”
“皇帝你的子嗣原本不盛,如今可算是得了這樣的雙喜臨門了,哀家知道你怎麼高興都是情理之中,怎麼會不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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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三年二月二十二日,旻寧下旨,詔封和嬪為和妃,全嬪為全妃,祥貴人為祥嬪。
而此時,全妃的榮分(月事),已經有一月未行;而祥嬪,更是從正月十六就開始了惡心的症狀。
和妃進位,前朝後宮都沒什麼可說的;可是全妃和祥嬪的進位,卻叫人有些愕然。畢竟,就算這二位隱約都有了喜信兒,可是按著脈案來說,卻也都不過一兩個月而已。按著這個光景來說,胎兒站不站得住還都在兩說,可是二位便都因為這個,進宮兩三個月就又晉封了,這實在是讓旻寧後宮原來的那些個主位酸到了心底。
尤其,是苦命的“二阿哥大側福晉”,如今隻在嬪位的恬嬪富察氏。
恬嬪滿肚子的委屈,卻也不知道該與誰說,唯有跑到儲秀宮,在皇後佟佳氏麵前哭了一鼻子去。
佟佳氏自己心下何嚐就好受了呢?原本這後宮裏頭,就算新人受寵,不過還是在嬪位和貴人位份,可是這還不到一百天的工夫,竟然就晉封妃位和嬪位了。那叫她這個中宮之位的超然感覺,再度被削弱了。
“你也就別難受了……誰叫人家全妃和祥嬪有福氣呢,剛進宮就有了喜信兒。如今皇上都年過四十了,膝下唯有大阿哥一個皇子,你叫皇上怎麼能不著急呢?”
佟佳氏這麼說,她自己實則心下也是著火帶冒煙的。畢竟她才是皇後,可是她不但從未能為旻寧誕下皇子來,她誕育的大公主更是早在旻寧登基之前就薨逝了……沒兒沒女的中宮,心下便都是虛的。
故此這會子她唯有對和妃與大阿哥母子兩個好,她是將心思放在了大阿哥奕緯那。而若是對和妃好的話,那她對恬嬪也自然要有些距離才好,以免人家和妃再多心。
“再說,你現在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是?”佟佳氏說著歎了口氣,舉起帕子來按了按眼角,“你沒瞧平貴人麼,她這病啊,怕是要好不起來了。”
“她雖然是官女子出身,可好歹也是皇上潛邸出來的,那還是孝淑皇後指給皇上的呢……皇上不是也隻封了她一個貴人嘛。”
恬嬪委屈地盯著佟佳氏半晌。
她不甘心啊,皇後憑什麼將她與一個官女子做比?官女子是超拔的,初封貴人並不委屈,可是她卻是皇上大婚迎娶進宮的第一側福晉啊!
可是她也瞧得出,皇後佟佳氏這是不大願意與她多說,不過麵兒上還敷衍她兩句罷了。她目下自是連這位皇後都不能得罪的,否則,她在這後宮裏就更成了沒人多看一眼的可憐人了。
她唯有委委屈屈、哀哀切切地先退回去了。
佟佳氏望著恬嬪的背影,也不由得歎口氣。
盡管,她知道恬嬪原本可以成為她手裏很好的一枚棋子,用恬嬪對全妃和祥嬪的恨,可以幫她做許多的事。隻是,從全妃封妃的這一天起,恬嬪的分量就變得更輕了,輕到恬嬪幾乎已經沒有了什麼資格再去與全妃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