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狗急跳牆、兔急咬人,刻下的場麵或許就是如此。
而被死死的扼住了喉嚨,無法呼吸,血液鬱積,莫寒的臉皮紫青一片。
死亡的恐懼,要漲裂的渾噩頭腦,讓他的意識不清。
滿是血筋的眼球向外突起,漲紫的舌頭吐出,他的掙紮徒勞無力。
而另四位西風城的新晉武者,卻是不敢來救。
莫說去救人,他們都是不敢去逃。
在溫千嵐冷目的凝視下,他們害怕稍一妄動,就會引來撲殺。
咯茲……
皮肉破開的聲音。
施玉容的牙齒貝齊,有點小鋒利,她狠狠的一口,登時將溫千嵐的手臂咬得溢出了鮮血。
血水的殷紅,被她白嫩的臉頰一襯,很是醒目。
然而,溫千嵐力大且不魁梧,是因他筋肉的質地超常。
緊繃的筋肉,如竹絲擰旋為一股的堅韌。
施玉容的牙齒終究比不上刀劍,她隻能咬破皮肉,遠不足以讓對方吃痛撒手。
江采薇三人也是反應了過來,要出大事了,哪敢再看熱鬧,紛紛趕去阻止。
溫千嵐將莫寒殺了,確實可以避免莫寒日後的伺機報複,但又會捅出更大的婁子。
莫寶慶乃是地玄三轉九階的修為,為大武師的稱號。他殺人玄境的武者,絲毫不誇張的說,隻需一個手指頭。就算溫千嵐提前去逃,怕也沒機會逃出寧風府。若是查不出誰是凶手,那麼,所有新晉武者全會跟著遭殃。
莫寒不能殺,殺了是害人害己。
施玉容四人不能以襲擊來勸架,隻能強拉硬扯。
溫千嵐又如頑石,任憑怎麼推搡,他晃都不晃一下。
“算你命大。”他冷然一語。
左手將莫寒提起,右手抬起扇出,便是甩下一個大嘴巴。
啪!
莫寒被一巴掌抽出了半丈之遠,半邊臉的皮肉全是破裂了。
他也是求生欲望極強的人,哪怕被抽得暈頭轉向,他仍掙紮爬起去逃。
另四位西風城武者見狀,急忙拉起莫寒,沒一會兒,便逃沒影了。
未出人命,施玉容四人長籲一口氣。
轉而,他們看向溫千嵐的目光,隱帶著一抹畏懼,好似不認識了。
在一刻鍾前,連開八箭射殺了八隻凶靈,溫千嵐不見有什麼冷血嗜殺,還有心情擺個架勢。
實際上,凶靈不屬於活物,為受陰邪力量支配的死物,除了殘暴之類,沒什麼複雜的情感。連一隻耗子也不忍心踢死的施玉容,殺起凶靈來且是不見手軟。擊殺凶靈與殺人,完完全全是兩碼事。
但在剛剛,四人認為溫千嵐是真的動了殺念。
還不是因憤怒、激憤的一時衝動,是一種冷漠的殺心,視人命如草芥。
“沒事了,他罵老觀主讓我太憤怒,要嚇嚇他們,省得以後再來找麻煩。”
溫千嵐撫了撫手臂的咬痕,他一笑,麵色的冰霜消去,現幾分靦腆。
最終選擇放過對方的原因,一是,甭管他如何假想日後遭到的報複,目前他二人間的爭執,遠不到生死相向的程度。總不能對方說我要殺了你,就以此為理由把對方殺了吧,畢竟他在手握屠刀,不是他的性命受到嚴重的威脅。打一巴掌解氣,就夠了。二是,殺了,非但不是解決後患,反是惹了大禍。
莫說是莫家了,便是莫寶慶,都遠非他能抗衡的。
真正的自保,並非是將敵人全部殺死,因殺不完,越殺越有更強的敵人。
是將永遠的將屠刀握在手中,此屠刀,是個人越見越強的武力。
溫千嵐勢單力孤,隻能如此。
一聽這話,施玉容愣了愣,接著伸手打了一記粉拳。
一跺秀足,她氣哼哼的嗔怪道:“嚇死我了,你裝得太像了,哎呀!”
“嘿嘿,他輕易不會來找麻煩了,會躲著咱走。”溫千嵐得意一笑……
……
一處山林間——
“老子不宰了他,誓不為人!”歇斯底裏的言語,飽含著怨毒。莫寒坐在石頭上,從牙縫間擠出此話。
因牽動了臉皮,他又疼得直吸冷氣,“絲……”
他受的傷不算多嚴重,沒有什麼殘廢。半邊臉敷了藥膏,挨一巴掌落的傷一兩日便能痊愈。隻是脖頸傷得不輕,一動就像散架似的,盡管服下了上等的療傷丹藥,沒個三五日仍是好不了。
此個仇,他不可能善罷甘休。
在西風城,他尚且不曾受過此份屈辱。
來了清池鎮,他認為會是他這麼對待別的武者,豈料,他差點被人捏斷脖子。
另四人仍心有餘悸,一人小聲的說道:“還是別惹他了,他強得有點離譜,等咱回了西風城再收拾他不遲。”
短時間內,他幾人提不起膽量,再去找溫千嵐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