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在清池嶺度日,尤其是在夜晚,狼嘯梟啼,溫千嵐如何能安然處之。
久而久之,他的警覺極為敏銳,稍有風吹草動,他便會發覺。
守護獸哈士奇的歸附在身,讓他的警覺更為靈敏。
隻要一出住處,走到哪都被至少一雙眼睛盯著,溫千嵐怎會發現不了。
發現了,他也沒招,做不了什麼。
確實,他敢去胡作非為,但自身得先有立住腳之處,要麼有道理,要麼有實力。
最近一段時日,他又發現對他的監視鬆了。
這是反常之一。
其二,他用造化爐將一顆參精金丹還原,卻得到了六份配料。
而其中的霧血參金粉,他認得,正是他煉製的。
他幾乎可以肯定,有人回爐了他煉製的參精金丹,大量的摻入了某種藥粉,以此摻假牟利。
根據種種現象來推斷,他認為那個人或許是商賈天下,或許是莫寶慶。
前者不必說,完全有能力,將品相好的獸糧進行摻假。
不過,溫千嵐更傾向於後者。
獸院的莫家子弟,通過監視他,沒準發現了他暗中與商賈天下進行交易,借此知道了獸糧金丹不足為奇。那麼,莫寶慶也就知道了,身為靈院的大武師,善於煉丹,摻兌下獸糧想來不是什麼難事。一顆摻兌成兩顆,便賺一塊元石,利益大值得冒風險。老資曆的大武師,也會有很多辦法蒙混過關。
盡管,此些種種均是猜測,但他認定了這是一個機會。
換句話說,甭管對方是不是莫寶慶,此種摻假行徑都讓人唾棄。
如果可以,不能姑息養奸。
來到武院已近兩個月了,溫千嵐除了在第一日時,打了尚四方和廖傑,再沒惹任何的事兒,他十分老實消停。哪怕麵對莫家與廖家子弟的咄咄相逼,他仍是處處退讓。畢竟,他需要一個較為安穩的環境,來韜光養晦。他遇事不能太激烈了,動不動的,便喊打喊殺地拚命,他的命沒那麼不值錢。
無關痛癢的事兒,他不多理會,逞口舌之快罷了。
這也導致,整個獸院幾乎人人知道他是慫包。
而在決定以造化爐煉製參精金丹的時候,他便知道,事情可能會暴露。
世上罕有不透風的牆,被有心人盯上了,他如何能瞞天過海。
現今,事情暴露了,反擊的機會也來了。
溫千嵐要利用摻假的參精金丹,將莫寶慶扳倒。
沒什麼事是絕對必成的,他要賭一下。
武院若沒了莫寶慶,他的處境無疑會輕鬆一些,同時借此殺雞儆猴,亮亮屠刀。
溫千嵐知道,他單單去揭發此事,定然行不通。倘若這麼簡單,對方也不敢摻假獸糧。
要來,就來狠的。
把事鬧大,誰也別想遮蓋下去。
雙管齊下,占道理、有實力,他不信誰還能隻手遮天,顛倒黑白。
溫千嵐仔仔細細地考慮一番,確定了大概計劃,他立即去執行。
“這是什麼粉末?”
將某種份量最多的黃粉取出,他仔細的分辨著。
他終究閱曆有限,如果是整株的藥材,他或許能認出,可研成了粉末再讓他辨認,實在難為他了。
既然參在獸糧中,應該無毒,他以手指沾取少許撚了撚,又放出口中品嚐。
“是植株的粉末,被處理過。”
“應該是一種藥粉。”
“以假亂真,又放了這麼多,想來也就是六七品珍藥的藥粉。”
有了一些分辨後,他動身前往講院。
換做一位涉獵煉丹的武者,聞一下,便可認出此乃黃藤粉。溫千嵐沒有那份經驗,隻好去查閱。講院內收錄大量的典籍,五花八門一應俱全,隻要不是太稀缺隱晦的事物,定然可以根據特點查到。
“不對,味覺不對。”
“一個滑,一個糙,也不對……”
“不對……”
在講院翻閱、借閱、查閱的弟子很多,溫千嵐引來了一些側目與竊竊私語,卻沒人懷疑他在心懷不軌。
出於謹慎,除了藥理典籍,別的書他也隨便翻看一下。
後來覺得麻煩,他幹脆抱著一堆書坐在地上翻閱。
“誒,是你啊。”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
溫千嵐聞聲抬頭一看,暗暗樂了。對方是位著墨裙的女子,模樣白淨,配以墨裙,很有颯爽的英氣。
該女子不是旁人,她曾兩次共賣了溫千嵐六顆參精金丹。
她名為墨清月,年二十二,飛楊鎮人,守護為五品幽夜貓,修為是人玄三重九階。
溫千嵐原本還想著去找對方套套話,對方主動送上門了,他自然樂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