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溫千嵐認為自個功成身退,是一幕瀟灑的背影。
武院的一些女弟子,定在念想著他而春心泛濫。
風雪呼嘯中,他大步走在前麵,語氣挖苦地訓斥,“二狗子,這回你怕了吧。”
哈士奇吃了苦頭,眼下十分老實地跟在其身側。
它又有不滿,“嗚嗚……(大兄弟,你差點失去本寶寶)”
“你不是要離家出走嗎,還跟著嵐爺作甚。”溫千嵐語氣刻薄,繼續挖苦。
二狗子臉皮也是厚實,幹脆不承認:“嗚、嗚……(本哈失憶了,剛剛咋了,本哈困了要睡覺)”
它死皮賴臉地媚笑,甩著尾巴擠了擠,化為了獸紋。
溫千嵐朝胸口拍了幾下,臉色緩緩地微沉。
取出元石握在手中,他邊恢複體力,邊向飄雪地外趕去。
血腥曆練大概結束了,剿匪堪稱完美地完成,而他的事兒,才剛剛開始。
此段時間,他常有被盯視的感覺,此刻,同是如此。
他躲不了,也是不能去躲。
旁人幫不上他,三院的大武師雖強大,卻隻能護他一時。
他既然選擇來參加此場曆練,便是要了卻此事……
派了花背鐵蟲與陰甲蟲進行跟蹤,莫立番與廖左彥,時時掌握著溫千嵐的動向。
發覺他去逃走,機會來了,等了許久的二人尾隨而去。
為防暗藏陷阱,莫廖二人未立即動手,先去排查周圍。
邪王尤時傑,未像莫廖二人一般,殫精竭慮地盯梢監視,他多是在睡大覺。
不過,如今時機到了,他並沒有落後。
另一方向——
眾弟子在打掃戰場,清點收繳各類物資。
據目前來看,並無匪盜漏網,人質隻不幸地隕落了一位,如此完美的一次剿匪,堪是幾十年血腥曆練中的罕見。
單憑此點,足以引以為傲。
偏偏,步淩軒等弟子在行動之前撂了挑子,北院大武師臉麵臊得通紅。
三院一同剿匪,不是什麼小事,過程與結果,是要上報寧風武院的,丟人丟大了。
葛長靖瞧著忙碌的眾弟子,心中惆悵,“哎……”
無力之感,讓他暗有抓狂。
對於溫千嵐,他一向是惜才的,什麼力綱亞二品,哪怕是正一品,其實都沒什麼。
守護為幾品,一品也好,七品也罷,那隻是武道資質。
武道資質的優與劣,能代表整個人嗎?
就算溫千嵐是正一品天才,葛長靖可能表麵恭敬,心中沒準是嗤之以鼻。
他卻認為溫千嵐是名副其實的天才、英才、英傑,隱忍不發,一動手扳倒大武師莫寶慶,血湛琉璃,出身孤苦富裕之後竟肯散財兩年,今朝肯以守護獸去涉險,巧用妖瞳天賦,一舉翻盤。
有如此膽魄與情懷之人,難道仍是庸人?
如果此些尚且稱不上是天才,難道武道資質與儲物戒才是天才?
“可惜了、可惜了。”葛長靖搖頭歎息,“得千嵐者可得天下,怎就無人識此明珠!”
出於惜才之心,他有心去護其安危,他察覺了飄雪地內有其他大武師的蹤跡。
但其不告而別,顯然另有考慮,他不好去擅自攪合。
或許溫千嵐非要離開武院,來參加勞什子的血腥曆練,另有難言之隱,哎……
……
走得不急,天色已全黑,溫千嵐仍未走出飄雪地。
彎月如鉤,月光稀薄。
再加上狂風吹雪,天昏地暗,雪山間僅剩積雪反著的微許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