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武場上人多,抗議聲掀起,其他的吵雜聲更重。
聽著轟隆隆,似如浪襲礁石。
人數太多了,不用喊,一人一句,都成了潮水堆疊。
出現此般場麵,有人歡喜有人愁。
如蘇晏潘俞等寧風城知名家族派來的管事,全是站起了去瞧熱鬧。
他們不怕事鬧到不可收場,與他們的利益關係不大,自然有閑心了。
晏家的一位中年管事,麵無異色,心中又在嗬嗬笑,“陽白少爺果真好手段,僅憑一句話便掀起了大聲勢,萬人響應,嗬嗬,假以時日,陽白少爺定當名震府州啊……”
他將此番抗議聲勢,歸功於晏陽白之前放出的狠話。
“邵俊這小子平日吊兒郎當,原來有此智謀遠見,不錯不錯。”邵家的管事麵無表情。
邵俊的得逞之色,不藏著掖著。
事態比設想得要壯觀得多,他心下興奮難平,“哈哈,姓溫的,你打邵爺一巴掌一腳,邵爺讓你聲名狼藉!跟邵爺鬥,你再多長幾個狗腦袋吧,哈哈,邵爺智謀定天下……”
像北風武院等各武院弟子,同樣不去擔憂什麼,反是有幸災樂禍。
他們與西風武院的弟子,不是一家親,願瞧對方出糗。
最近數月,關於溫千嵐的流言蜚語甚多,傳揚其品行才學狼藉不堪。
縱然以訛傳訛,傳言大多不盡不實,謠言皆是如此,但終歸讓眾人對其難有好印象。
惡劣之人遭殃,大家喜聞樂見。
此類事情多多益善,大夥加把勁啊。
要說糟心的,當屬寧風府衙的衙差,寧風武院的大武師,及西風武院了。
法不責眾,抗議的武者太多了,衙差與城防軍士不能強硬鎮壓,否則可能將不大的事情,催使成一場動蕩。
而戰台上的大武師,又壓不下浩大的反對聲,“肅靜!”
推舉溫千嵐入圍,有他大力主張。
現在成了這樣,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解決,讓溫千嵐上場?那會不會更糟?
西風武院一方,帶領眾弟子的兩位大武師,臉皮均火辣辣的,人是丟大發了。
九個武院在此,唯獨西風武院受此待遇,讓外人看笑話。
兵院大武師葛長靖,臉色沉然,聲音怒氣不少,他喝道:“溫千嵐,上去把場麵找回來!”
“是。”溫千嵐斷然應下。
葛長靖又是沉然安排道:“薛戎武、費征,給溫千嵐開路!”
“是!”二人大喝領命。
此二人,分別是兵與獸的一轉九階亞三品武者,均擅長武力,受武院推舉入圍九藝大賽。
他倆是來此觀戰的,自家武院臉麵不好看,二人均有氣憤。
薛戎武尚且好些,壓得住火氣,以柔勁擠開眾人開出道路。
那費征,腦子向來不怎麼好使,此刻管得了誰是誰,兩條腿粗的手臂推搡,擋路的人止不住地趔趄。
嘩……
兩人在前,排開眾人開出道路。
其後,是大步流星的溫千嵐。
這邊的異常響動,引得四周人紛紛望來,吵鬧聲不減反增。
不理閑雜目光,溫千嵐心思急轉,若這麼走上台去,哪怕他喊破喉嚨,也壓不下萬數人的聲音。
妄自以攻擊排壓,八成會引起眾人朝他動武,破鞋臭襪子,全得扔上來。
這不是尋常的雜論吵鬧,很難壓下。
不等開口,他就得灰溜溜下去。
眾人不滿意他被推舉入圍,不是單單質疑他的實力,不會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
打贏了幾場又能怎樣,此非質疑,乃是針對。
難做啊。
溫千嵐終究年歲小,閱曆經曆有不足。
大武師都覺不好收場,遑論是他了。
死馬當活馬醫,硬著頭皮上吧。
怎知,情況比他預計還要糟,薛費二人排開眾人給他開路,眾人不滿,幾百上千人地反推回來。
二人成了怒海中葉舟,幾近被淹沒,人浪直朝他壓來,他都沒機會去走上戰台。
這時,他距離戰台還超過百丈。
“哼。”溫千嵐擰著眉頭,屈膝彈身。
砰。
力道迸發,他彈入空中。
高度不夠,瑩白玄光浮起,雙腳鞋靴放光,猛踏空氣。
蓬……
空氣噴成狂風壓下,他再度拔高。
而下方的眾人,擁擠相撞,將小道閉合了,薛戎武與費征好番掙紮,才退了回去。
嘩。
手臂處武袍化為布翼,溫千嵐身形猛轉,斜下俯衝。
從三四十丈的空中俯衝,速度是越來越快,瞧著就是道白影,墜在戰台上。
轟!
聲巨似撞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