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為期望寄托,溫千嵐深知此點。
他明白,不論他給姨母多少金銀財物,還是請多少傭人伺候,都不如照顧好羅寧表妹,更能哄其開心。
基礎修煉,羅寧已耽擱了四年,不可再多拖延。
事不宜遲,左右非是出遠門想家便可回來,羅寧帶足資源與父母辭別後,跟著孟琪前去了寧風武院。
入室弟子,衣食住行多要與師尊一同,端茶送水打下手也免不了。
常與大武師相伴,旁觀其言談舉止,對羅寧有益無害。
孟琪為私人收徒,學金可有可無。
對方不肯收學金,溫千嵐不勉強,等羅寧覺醒後,再視情況備下謝師禮不遲。
就算那時他不在,羅父羅母或施玉容也不會忘。
他不對小表妹施加過高的期望,覺醒五品守護不賴,四品守護自然更好。他相信小表妹在艱苦中長大,不會去懈怠修煉,他保證提供足夠的資源便是了,過多的,他不願多加幹涉。
對於姨母姨父,他能做的照料有限。
兩人覺醒失敗,武道之路斷絕,溫千嵐也無能為力了。
唯有是多加補養,習練舒筋活絡調理生息的體術,以求康健地長命百歲。
二人如何消遣打發時間,各憑喜好,再生養位子女也沒什麼不可。
時至秋日,風大氣涼,修為已至二轉三階的溫千嵐,準備離開。
數月來的日子實在安逸,再不去做事,他的軀體快生鏽了。
明早起身去鐵馬府,今夜吃罷晚飯,他與羅母羅父坐在院中閑聊。
“小千,入秋天冷,再多住些時日吧,明年開春再動身不遲啊。”日子安穩富足,常有閑情雅致的消遣,汪氏不僅貌美,且多了份典雅氣質,此時,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這才團聚了幾月,便又要分開,且不是去遊山玩水,是去涉險。
盡管,她明白溫千嵐必定要闖蕩天下,但仍免不得擔憂。
她不希望外甥回鐵馬府,那裏戰火肆虐,危機四布,沒必要再回去了。
“到了明年開春,您又該說天氣熱了,等入秋涼快了再走吧。”枕著手掌躺在竹椅,溫千嵐無奈笑道。
他本打算月餘前便走的,結果被勸得待到現在。
鐵馬府他定是要回去,野性與仇血深藏,他若不去攪起場風雨,他吃飯都不香。
那裏仇人遍地,他怎能不去殺。
此外,他有事情需要調查。
他自稱是西風城汪俊,卻在方華鎮遭到弩炮攻殺,這非是正常。
懷疑其中另有隱情,他特意向龐印說明了情況。
龐印則說,聚平軍的野心不隻是鐵馬府,或有統一數府乃至整個雷王武州的妄想。
而洛雲依,現已去外府繼續追查魔煞,且交給他一塊引路玨
引路玨為兩塊玉,各持一塊,可以讓二人相互找到對方所在的大概方位,方便彙合。
溫千嵐答應了洛雲依幫著調查魔煞的線索,不宜總在家中放懶。
汪氏暗暗歎氣,憂慮問道:“明日出發,多久會回來啊?”
外出多久,溫千嵐給不出準確答複。
有的事一旦開做,便抽不出多少空餘時間,兩府往複路途不近挺耗時的,“年夜吧,孩兒爭取回來。”
“還爭取,年夜定得趕回來。”汪氏有些嗔怪。
“小千是去做大事,你莫要讓他牽掛家裏。”羅瑋則讚同溫千嵐多去闖蕩,做番成就光耀門楣,跟他倆待在家中,大好本領無用武之地,豈不會荒廢,“小千,你可有明確的計劃?”
閑散的幾個月,溫千嵐做足了日後考慮。
明確的計劃,他倒沒有。
局勢變換,計劃趕不上變化。
像他去方華鎮尋親,便未按的計劃進行。
此行回鐵馬府,他的目的是複仇,攪亂乃至摧毀聚平軍,擊殺戴宣同,適當地給鐵馬府軍些教訓。
具體從方華鎮開始,再去渾興江兩岸,之後難料會遇到什麼,沒有細致的謀劃。
“姨父,孩兒見您在看史書典籍,您幫著參謀參謀唄。”溫千嵐來了興致。
他有三種想法,一是獨行單幹。
孤身行事,在這放火在那殺人,在兩軍之間搗亂。
他獨自一人,仗著本領來去自由,見勢不妙說逃便逃了。
但,孤身則勢單力薄。
溫千嵐在一城之地內,武力可以算是強大,但與天賦卓越或奇特的老牌三轉九階大武師,仍是存在些差距。
他不曾與正三品的大武師交過手,何況是四轉武將了。
鐵馬府正值戰爭,將士結陣衝鋒陷陣,動用大殺傷的重器,武者的單獨武力不易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