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一城十鎮之地,對聚平軍是個不小的打擊。
缺失了渾興江兩岸相隔的地利,敵軍毗鄰身側,讓人寢食難安。
聚平軍的士氣是一降再降,懨懨不振,萎靡如深秋的黃葉。
慶幸的是,兩軍未進行奪糧之戰。
大戰一場,兩軍已是人疲馬乏,需要休養生息、韜光養晦。
休戰不約而同,待過了寒冬,來年再戰。
府地內的凶靈是個麻煩,鐵馬府軍不用說,占據七城之地當家作主,維持內穩除殺凶靈,當是熱切。
凶靈泛濫,是聚平軍手段,如今又是不堪其擾。
養兵需要軍需,凶靈也長是張了嘴的,要不住嘴地吃。
局勢慘淡,需謹小慎微,戴宣同不得不暫停魔喚陣,著手驅逐與斬殺凶靈。
兩軍去出力,人多力量大,凶靈的數量急劇減少。
狀況這般,有人歡喜有人愁。
一方七城氣壯,一方三城勢微,長達十餘年的格局被打破,成就了一人的威名赫赫。
戴宣同不考慮其他,隻欲除殺溫千嵐。
不將之除掉,別的計劃都要受到妨礙,不殺,難消他心頭之恨。
聚平城、宣武園內,現隻有他與中位魔煞烏歧。
秋日天涼氣爽,戴宣同的臉色上了霜,他沉緩問道:“你可辨出了什麼?”
烏歧罩著鬥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其蒼白的手爪正托著幾滴殷紅的血水,他反複嗅聞。
魔煞的修煉或說成長,不符合獸兵靈三係,其本領奇特,有小元界尋常武者難以企及的手段。
其聲音尖細,語調怪異,透著濃濃的驚疑,“太怪了。”
他托在手上的,正是溫千嵐的鮮血,在其施展千邪時將之打傷奪來。
“他不是獸係,不對。”烏歧得不出明確地判斷。
烏燾被對方所殺,及凶神之仇一事,他並不知曉,鮮血的奇怪使他迷惑。
“嗯?”戴宣同被搞懵了,“你說的是何意?”
烏歧的分辨不清晰,他尖細著嗓子,解釋道:“我嗅到了靈係的氣味,似風靈又非也。此子本事詭異,妖瞳、幻影、避險、強力,似有四種守護天賦,他的守護卻隻為三品。他會祛毒驅邪,他的血,卻暗藏邪氣。”
對其了解越深,越是心驚。
戴宣同皺起濃眉,凝聲疑問:“是儲物戒,賦予了他額外的天賦?還是……他雙係同修?”
“他藏得深,無從辨別。”烏歧斷言不了,“他的修煉血脈,比之你我,比之洛雲依,都要渾厚。”
血脈會因修煉而提升改變,愈發與最初不同,
本想借助血脈尋親,找出其親眷的打算,不由落空了。
戴宣同不否認對方的判斷,“此子不除,遺患無窮。”
烏歧沉默了稍許,取來追影珠,將血水融入了其中。
嗤。
追影珠微微顫動著,泛起血暈。
血暈流轉,模糊的人影,於珠子表麵隱現。
將追影珠握在手爪中,烏歧仔細感知追尋,恍惚地,意識似極速穿梭,到達了遙遠之外,又極速縮回。
“他不在鐵馬府。”說著,他彈出了追影珠。
血暈珠子入手,戴宣同略作打量,放開感知,著力去追尋其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