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的公開發聲,不是隨便吼兩嗓子,便完事了。
那是武王在正式的場麵,發表賀詞,且會通過外州使節,傳遞給各州各府。
且賀詞,非僅僅是恭賀的客套之話。
在不同的局勢,會有不同的意義。
如玄煉王邊墨、霸顏王雷宇、千歲王項竹言的所謂恭賀,其實是在向各州傳達,對溫千嵐的欣賞與重視之意,以表支持與力挺。固然有的話未言明,但暗下的意思是說,假如有人要對溫千嵐不利,他們許是會做點什麼。
此層意思,世俗百姓都能品味出來,何況是州府的掌權者。
話未明說,也是另有含義。
倘若是溫千嵐做得過火,不仁不義無理取鬧,誰也不好幫他。
消息傳開,幻州與嶽州自然不滿,卻是無可奈何。
溫千嵐的武力過強,且具備更大的威懾力量,與其的較量,已是武王的紛爭,州府勢力不參合為好。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正是這麼個理。
天脊嶽州,山川大澤間。
清晨時分,遮山王陸庚年騎著三品妖靈雲吞犼,在山林間肆意飛奔。
哐哐哐。
巨大的鐵蹄,踩得山丘震顫。
妖靈聲勢,配以武王威風,如同千軍萬馬馳騁。
陸庚年,六轉七階兵係武王,守護兵一品金遮烏骨傘。
區別於閻燦布衣麻鞋、粗茶為伴的隱居山林,陸庚年依然樂於享受。
縱然已是三百五十餘歲,他依舊是一副壯年模樣,體魄高大魁梧,相貌粗獷豪放,戎裝袒胸露背。
在此山脈間,他建有宮闕殿宇,奢華巍峨。
他共娶了十七位嬌妻美妾,豔福深厚,隻是尚無子嗣。
這會兒,騎獸飛奔,他是在遛遛新收服的妖靈。
在其後,範宗緊趕慢趕地跟著,像個小跟班。
“停!”陸庚年抓住雲吞犼的鬃毛,向後一扯,獰獸的飛奔,戛然停下。
他尚算滿意地點點頭,近些年來,他在試圖培養出一品妖靈。
奈何妖劫難過,沒成功半隻,讓他頗有不爽。
這時,範宗連忙上前,取出茶盤托著香茗敬上,試探問道:“遮山王,您準備何時動身啊?”
前些日,對方已答應了去會會溫千嵐,就是不見動身前往。
他急啊,不想耽擱半刻鍾,故,忍不住來詢問催促。
陸庚年瞥了眼範宗,拿起茶杯鯨吞一大口。
“哇嚕嚕……”他仰頭咕嚕著茶水漱口,然後吐到地上,又將茶杯咯啷一聲放回茶盤。
他長得粗獷,脾氣也粗,從不慢條斯理地品茶,沒那閑情雅致的耐性。
茶水對他隻是漱口之用,平常他都是喝酒,各種酒水。
他的宮中,窖藏著上千種烈酒,十幾萬壇。
吧嗒吧嗒嘴,他無所謂道:“再看看吧,瞧你小子這慫樣,他還能翻天不成,急個甚。哼嚕……有消息說,那個溫千嵐在趕去幻州,想要挑事,海童王冷譽已準備迎戰,讓他這個手下敗將先上。”
武王叱吒一方,消息極為靈通,相關的事態,他均有掌握。
有準確情報表明,溫千嵐已離開了靈州地界,在朝幻州趕去。
溫千嵐不躲躲藏藏的,這對其敵人來說,算是個好消息。
陸庚年倒不準備立即去動手,他心有猜疑。
別看他心粗,卻是不傻。
目前,沒人知道溫千嵐攢了多少元力。
可能隻有一碗,可能是十水缸,這是個巨大的變數。
何況還有個洛雲依,可以攢存元力來備用,沒準全送給了溫千嵐用於炸人。
試想,那次隨隨便便便是三十六億元氣值的恐怖爆炸,誰敢輕易去賭。
賭輸了,兩人或許會同歸於盡。
尤其是,對方一沒回武州躲避,二沒去潛藏潛修,而是底氣十足又去找幻州麻煩,更讓人琢磨不透了。
或許是狐假虎威,或許是真有底氣。
陸庚年不傻,既然有冷譽去探雷,他幹嘛跟二愣子似地搶在前頭,這是其一。
其二,霸顏王雷宇等人的發聲,讓他顧慮。
他曾與雷宇戰過,小輸一招。
陸庚年脾氣暴,自然不會懼怕,卻沒必要叫板。
兩人交戰,他占不著便宜,他擔心他的寶物被搶。
他不能平白無故地,去殺溫千嵐,得有個充分的借口,讓雷宇等人插不了手。
所以,他要等等,看事態發展再說。
現在的情勢是,溫千嵐要和幻州開戰,其他州暫是旁觀者……
……
嘩嘩……
浪潮起伏,海浪聲洶湧。
時隔數年,溫千嵐再次地臨近了海境幻州。
“到了。”他以手指,在元糾符上寫下了此二字。
隨後將符貼身收好,又取出二品瞭望玉鏡,觀察周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