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此傀儡進入王宮遺跡,是來勸降的。
它說的話,讓溫千嵐的臉色,黑白青紅綠地變換不停。
如果其仇敵看見了這一幕,定會倍覺暢快,哈哈,你也有今日。
溫千嵐的肺,快氣炸了。
躲入王宮遺跡這幾月來,他一直掛心洛雲依的狀況。
放跑了他,與十州為敵,絕不是鬧著玩的兒戲,洛雲依的處境定然艱難。
現聽傀儡一說,什麼?洛雲依身敗名裂了,十州人全知道了?
曾經尊貴的淨蓮仙子,如今在被指責唾罵?
罵他也就算了,這些年,罵他的人多了去了。
但洛雲依因他的連累,被天下人所罵,他騰地連天下人一同惱了。
“你說完了?”溫千嵐的殺意濃烈。
人形傀儡,絲毫不為他所嚇,“好自為之。”
砰。
一拳砸出,他將傀儡的頭顱,打到爆開。
“呼呼……”溫千嵐長長吐氣,來平複激烈的心緒。
他不清楚傀儡說的這一番話,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
轉念思量,他已有計較。
不論外界的情況怎樣,他現在出去,均於事無補。
經曆多般險阻,才得以躲入王宮遺跡,他出去後想再返回,那就難了。
他主要擔心的,是洛雲依。
盡管說尚有魔煞一事,懸而未決,眾武王輕易不會懲戒洛雲依。
他一日未死,眾武王一日不敢懲戒,或威脅洛雲依的安危,否則誰克製得了凶神之仇。
然而,世人的閑雜指責,豈是好承受的。
換做是尋常女子,粉皮薄麵,被無數人戳脊梁地謾罵,八成早輕生了。
修為高深,守護超凡,洛雲依的心境自然穩固,不會輕易動搖。
但十州的閑雜碎語太多,她又如何能平靜對待,有苦難言。
而名聲一旦黑了,覆水難收,再想洗白,真是難了。
臨陣反戈,助凶神之仇逃脫,如此罪責,她得立下天大的功勞,才能挽救一二。
罵名,有時窮極一生,仍擺脫不了。
“爾等這些武王,眼瞎、心瞎,好壞不分!”憤恨難平,溫千嵐氣得直轉圈,朝傀儡猛踩幾腳來解恨,“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嵐爺是,爾等也是,一切後果皆是自找的!”
砰。
他將人形的傀儡,徹底地踹毀了。
出去受降?
那是做夢!
放在十年前,他弱小,怎麼擺弄怎麼是。
如今,他羽翼已豐。
對於最遲兩年布成的《誅仇》,會將他與王宮遺跡一同炸了的恐嚇,溫千嵐嗤之以鼻。
仇敵的話,他要是全信,得有多傻。
他對陣法之道了解甚少,無從判斷《誅仇》之陣如何,用時多久耗資多少,才能夠布成等等。也非他質疑秦征等武王能否做到,一品大陣固然極難布設,可若十州傾力而為,窮極人財,兩年沒準真的可以。
但,那又如何?
陣法是一年、兩年、五年或十年布成,他也得想出去,並且能出去才行。
所以,沒必要為此提心吊膽,該怎樣怎樣。
溫千嵐能做的,是以修為的提升為前提,盡早地回返外界。
回到原地,他重新盤膝坐定,漸漸地平複心緒,意守空靈。
“嘟啦呱咕……”
嗤嗤。
沒有影刀衛來打擾,他得以安穩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