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瘋湧而來,又哄散而去,隻發生在片刻之間。
能逃的人,定不在原地停留。
腿軟逃不了的,是找個地方地方躲起來。
如避洪水猛獸,生怕自己跑得慢了,會慘遭毒手。
原本尚算熱鬧的街道,好似剛經過打砸一般。
店鋪內的客人全跑光了,桌椅板凳、盤碗碟盆,都是散亂到了街上。
見此一幕幕。溫千嵐的臉色,很是不善。
他擰著眉頭,看向一處倒地的攤架之後。
“啊!”
一位青年男子,驚叫一聲,從攤架後跳出,連滾帶爬地奔逃。
“嗚……本哈好膩害,嚇跑他們呐。”哈士奇狗眼呆愣。
它以為,是自個的大狗之氣,把人全嚇跑了,本哈原來膩害上天了。
溫千嵐可沒哈士奇那麼蠢,對他而言,這可非是誇讚。
他得是臭名昭著成了什麼樣,才會讓眾人似遇凶魔,如此懼怕。
“瞧見了沒?”他看向洛雲依。
“哎……”洛雲依輕歎一聲,微微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在各州,二人的名聲,已是臭不可聞。
隻因他倆的實力強大,眾人才望風而逃,不然,會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此中的誤會,也是溫千嵐的不肯出戰的主要原因。
解鈴還需係鈴人,他倆無法為自己澄清什麼,難辦啊。
她不由興致索然,問道:“還去買材料嗎,你我恐怕猶如瘟疫,走到哪,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哪會成此個樣子啊。”
“買,當然要買。”嘴角挑起冷笑,溫千嵐是不怕事大,“嵐爺要看看,此城,會亂成何等鳥樣。”
“二狗子,走。”他領著哈士奇,大步流星地沿街走動。
瞧著其背影,洛雲依又是歎氣,心下犯難,“一步錯、步步錯,真是沒辦法。假如當年段睦秦征適可而止,不集十州之力,建造什麼《誅仇》大陣,不至於到了今日之地步,麻煩啊。”
唰。
她微一閃身,追上了溫千嵐。
他倆來西風城,是為了采買些磚瓦、木材、染料等等之物,用以修葺古武觀。
眼下倒好,跟來洗劫城池似地。
“快逃啊,溫千嵐來屠城了!”有人在破了音地亂喊。
他倆走到哪處,都像是有強盜進城,普通百姓恐慌地逃命。
前來製止動亂的城防軍士,待聽到是溫千嵐來到了西風城,比誰跑得都快。
嘩……
騷亂的人數,是越來越多。
從街到巷,再從巷到另一條街,男女老少不管有無修為,全在亂跑地逃命。
恐慌之意,在向整座城池蔓延。
世人聲討、指責、唾棄凶神之仇溫千嵐,長達五年之久,其之形象,是經多般地醜化,儼然成了個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的陰險、狡詐、狠毒的魔頭。甚至是,他是魔軍打入人族的奸細,在毀滅小元界的魔軍,都是他招惹來了。
此刻,他一出現,世人怎能不畏之如虎。
沒有抵抗的念頭,隻顧著逃,沒工夫去咒罵了。
“快逃啊!”
一位壯漢,夾著妻兒,玩命地奔逃。
人一多,相互擁擠踩踏,是慘叫連連、狼哭鬼嚎。
“嗬……”溫千嵐麵帶冷笑。
不慌不忙,他四處走動,跟逛街似地。
他不客氣,找到家石瓦鋪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鋪子內器具狼藉,人已跑光了,連些衣物等家當,也沒來得及帶走。
“手藝不錯,就這家了,鋪麵還不小。”他探手拂空掃過,後院的各種瓦片,消失於原地,全進入了小千戒。
留下了裝有三百塊元石的百褶袋後,他與洛雲依,趕到了下一家。
材料看中了便收起,店家跑了,他不問價,隨手留下貨款,多了少了,他不在乎。
“大妹子,可曾這樣閑逛采買啊,有趣。”他隨口笑問。
洛雲依翻個白眼,有些嗔怪,“我沒你心大啊,別亂走了,等采買夠了,咱便離開吧。這事,怪不著他們,武王詔告天下,講述是非因果,他們何來不信之理。三人成虎,訛訛相傳,他們隻是不明真相,而非惡意詆毀。”
“庸人自擾,怪我咯?”溫千嵐呲下牙,“我僅來采買材料,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是他們願意跑啊。”
對於淒涼的街麵,他熟視無睹,該幹嘛幹嘛。
城內亂了,城主府的人,自不會坐視不理。
為了應對魔軍的侵擾,已從西風武院卸任的韓風陽、羅威,受寧風武院的指派,正坐陣此城。
當聽屬下稟告說,溫千嵐與洛雲依,結伴來了此城,他倆同是嚇了一跳。
好端端地,跑來西風城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