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千嵐認為,有的時候,他得給二狗子評評理。
畢竟,一條蠢狗活著,是挺不容易的。
“嗚……”一提它做的詩,哈士奇很是委屈。
抽泣下嘴角,它埋怨道:“本哈好心好意拍馬屁,誇大鳥,傻鳥聽不懂,就揍本哈,本哈以後不和它玩呢。”
至打在幻州賦詩一首,得一眾將王吹捧,它便喜歡上了吟詩作賦。
即便它的詩,連順口溜或童謠也算不上,它不學無術,不認識幾個字,它仍然是樂此不疲。
過了這麼長時間,其詩詞歌賦的雅興,還沒過呢。
見溫千嵐聳聳肩,它清清嗓子,高聲說出了誇讚晴雨靈鶴的詩句,“大鳥呐全是肉,拔光毛還有肉,雞頭雞胸雞屁股,煎炒烹炸都好吃!嘿,都好吃!”說完,它又是蔫頭慫拉著狗尾巴,沒精打采的,“本哈誇大鳥好吃,大鳥揍本哈,本哈說大鳥不好吃,大鳥還揍本哈,大兄弟泥說,大鳥是不是不講理?”
“哎……”低頭挖著指甲,溫千嵐歎口氣。
對二狗子言傳身教的心,他早是沒了。
蠢狗不在他身邊搗亂,他已是知足。
二狗子自覺受了委屈,他不好直接將其轟走,溫千嵐苦口婆心地安慰道:“二狗子,好男不和女鬥,好狗不和鶴鬥。”說到這,他壓低了聲音,“靈鶴是個娘們,咱男子漢,怎能和娘們一般見識。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等有空,嵐爺抓頭豬回來,你誇豬,豬願意聽。”
“是的呐,讓本哈自己個去報仇,本哈也不敢。”哈士奇想通了,點點狗頭,又忙地搖搖狗頭,“大兄弟,你白抓豬,本哈怕豬搶本哈飯吃,本哈天天吃不飽,沒力氣作詩。”
哎……
溫千嵐不願和蠢狗多聊天,他擔心腦子會出毛病。
想了想,他隨口道:“二狗子,家裏快沒糧了,你去西風城采買些。嗯,多買些鮮果,還有獸糧鳥食,各種調料一樣買些。青菜呢,每樣買點,買的時候你嚐嚐,沒吃過的不要拿,好吃的多拿點……”
聽他說個沒完,二狗子急了,扯著脖子吼道:“本哈沒錢!”
早前,它費盡心機地,從溫千嵐的手中,得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塊元石的私房錢。
此筆元石,它一直沒舍得花掉,主要是沒機會。
待回到了古武觀,它總是把儲物袋掛在脖子上,形影不離,它擔心一不小心。小金庫會被溫千嵐騙走。
結果現在,溫千嵐要打它私房錢的主意。
“本哈沒錢!”又嚎叫聲,哈士奇人立站起,兩隻狗爪緊捂藏在脖巾下的儲物袋。
溫千嵐感覺被侮辱了,他堂堂龍仇武君,天下武力第一強者,會惦記二狗子那一萬元石的仨瓜倆棗?一點不是吹牛,他隨便去某個府城竄下門,百萬元石的孝敬,是少不了的。
他當即扔出一千元石,“拿去用吧,剩下的,你留著零花。”
哈士奇是一條有自尊的狗,重顏麵的狗,威武不能屈。
但瞧著眼前成堆的元石,它覺得可以屈服一下下。
狗臉現諂媚的笑意,它哈著舌頭,“好的呐,本哈速去速回。”
收起元石,它屁顛顛飛走了。
“蠢狗……”溫千嵐懶得去多管,嘀咕聲,繼續投入於雕琢石柱。
哈士奇是一品守護獸,固然武力低下,卻非輕易受欺負的主,大多數的大武將,難以威脅到二狗子。他心知肚明,便放心二狗子獨自外出,隻要二狗子不欺負別人,就出不了事兒。
時過境遷,他已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小子,需要膽顫心驚地拚搏。
如今的他,立於十州之巔。
如果他想,他說的話,就是王法。
隻是,他無心去叱吒一方,無意於爭霸。
他隻想安心地過十幾年小日子,自顧自地逍遙自在。
世間各般紛爭不休,在他眼中,則是天下太平,歲月靜好。
他不需去惦記著修煉,顧慮著爭鬥,簡而言之,他是想幹嘛就幹嘛……
而哈士奇,向來無甚危機感,從來都是想怎樣便怎樣。
到了西風城,它先嗷一聲,“吾乃哈士奇,好狗不擋路!”
然後,它在萬眾矚目中,鑽進一家商鋪。
它不識字,學不會,可它的鼻子靈敏,靠聞氣味,能找準哪家是哪家。
“哈大王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店內掌櫃親自接待,受寵若驚、點頭哈腰地問候,“哈大王有何差遣,盡管吩咐,鄙人定竭盡所能,不負哈大王抬舉。”
吹捧之言,倍讓哈士奇受用,翹起的尾巴打了卷。
它倒是納悶,它何時抬過和舉過這山羊老頭了?
為了顯示自己的博學,它也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