廆葬的開言,暫停了眾軍士的押解,第才亦停下腳步,回身皺眉看去。
肅嚴凜冽厚重的軍威,因地魔一句話,險些癱瘓。
一些修為較低的軍士,麵色欠佳,鼻尖在冒汗,雙腿暗顫。
這裏是人族的駐地,人族的俢者,本不必畏懼一位地魔族星君,凡人族也是有強者的。
奈何,修為與層級的巨大差距,不是個人的意願,可以彌補與抗衡。驚懼是不由自主,非因懦弱膽小。
四竅四星的青瞳星君,在仙索十星各戰區,均屬於中堅的強者,有資格與實力,投入於任何一座戰場作戰。放眼整個千星界,四星青瞳生靈,那也是可以闖蕩星野的存在,走到哪,均不容忽視。
“哈哈……”
三張嘴巴疊音的狂笑聲,更讓人毛骨悚然。
溫千嵐聽之,剛有放鬆的心弦,又緩緩地繃緊了。
想了想,他側身望去。
砰砰。
腳步聲沉重,踩踏地表微顫。
廆葬的龐大魔軀,從晦暗間走出,呈現於眾人的視線之中。
其體魄之魁梧,比在場的任何一位人族,都要高大得多,如同一座鐵石樓塔,壓迫感十足。它三頭六臂,麵目可憎,身披青黑密鱗,凶悍之氣撲麵而來,肆意張狂,掀起無形的飛砂走石,吹動眾人的身形搖曳。
緊隨其身旁的魔修,身形小威勢弱,任其歪頭厲笑,也是自動被忽略了。
砰、砰……
縮地成寸般,僅兩步,廆葬即到了溫千嵐的近前。
負責押解的星君軍士,受魔威的壓迫與衝掃,腳步踉蹌地散亂退開。
在人族駐地,地魔耀武揚威地欺人,金皮金發的壯年星君等軍士,卻是敢怒不敢言。
未等命令,他等縱是人多,也不能發作。
唯有壓著怒意與驚懼,忍氣吞聲,靜觀其變。
更多的軍士,按兵未動,第才亦在冷眼觀望。未有現身,而又在關注事態的駐地指揮長等人,均是提高了警覺。地魔族的俢者,若在人族駐地肆意妄為,人族強者必定不會任其猖獗。
當然,若是此魔注意控製分寸,念及事有蹊蹺,無關者,不願去趟渾水。
呼……
此地的氣氛,沉悶壓抑。
唯獨兩位地魔,在詭笑滿麵。
六隻欲裂的眥目,略做垂下,瞧向地上‘不大點’的溫千嵐。
廆葬的笑聲,有怒帶狂,“小人童,遭殃了是吧,這就是你人族的秉性,哈哈……本魔今日大開恩賜,小人童,隻需你加入本魔麾下,為本魔效力,你那些小人童夥伴,本魔開恩,替你盡數解救。”之前在魔窟,他說是效犬馬之勞,現在說是為本魔效力,正是廆葬的一份妥協,若是溫千嵐主動來求他的話,那會成為效豬狗之勞。
聞此言,眾俢者各般反應,多有不同。
溫千嵐則是皺著雙眉,向後退了幾步,脖頸關節使然,他不習慣仰頭看人。
“哼。”對此條件,他冷哼以對。
接著,他惱然瞧了瞧第才,又凝視廆葬,沉聲道:“這是你的詭計?你和他勾結,一同算計於我?”
“哈哈……”
“嘿嘿……”
兩位地魔,同是怪笑。
夜晚之時,聞此怪笑,讓人寒毛直立。
此事說來,確非是第才與廆葬狼狽為奸。
廆葬不知是第才泄漏消息給他,也不知第才曾與溫千嵐的矛盾,但他不屑於去否認。六條手臂一抖,震得空氣嘩啦作響,三個腦袋,分別看向溫千嵐、第才、及幸嘯等眾,“哈哈哈,小人童,你若不臣服本魔,為本魔效力,本魔便去做偽證,讓你的一千小人童夥伴,全部死無葬身之地,嗚哈哈……”
“嘿嘿,小人童,還不快快跪伏!”墨修厲笑附和。
“跪伏?臣服?”溫千嵐毫無示弱之意。
他下巴微抬,嘴角挑起冷笑,“早與你說過,那是休想。”
掃視一眼驚魂未定的幸嘯等眾,不管兩位地魔的凶氣大增、魔威咄咄恐嚇,溫千嵐立於壓迫之中,再是冷然言道:“他等眾人,確是我之友人不假,但以他等要挾我就範,那你是打錯了算盤。他等受我的連累,我當盡己所能去解救,但,不包括舍己為人、委曲求全。我就不信,在此戰鼓星,在此仙索十星,全是某些人一手遮天,沒個能講理的地方!”
他如此說,是為了穩住立場。
化被動為主動,才不會被牽著鼻子走。
“豬頭的小人童。”魔氣狂亂散發,廆葬已有發飆的跡象。
“小人童,你找死!”
墨修更是蠢蠢欲動,他可不在乎這是否為人族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