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之中,小元界的古武觀。
古武觀的模樣,源自於溫千嵐的記憶。
府觀位於高峰的山頂,煙雲霧氣日夜環繞,庭樓水榭若隱若現,份外飄渺。
其內的景致,毫無奢華,僅有簡雅端嚴、恬靜清靜。
這裏遠離世俗的喧囂,安寧平和,懶散閑逸。
庭院中涼亭內,著寬鬆雲緞武袍的溫千嵐,一隻手臂搭在石玉桌上,端正而坐。
雙眉微鎖,他凝然舉目尋望。
離開小元界很久了,這些年來,經曆了許多的波折,部分無關痛癢的陳年舊事,他已是忘卻。對古武觀的記憶,也有所模糊,王彩兒的入夢本領,喚醒著此份記憶,府觀的全貌才得以重現,與當初一般無二。
溫千嵐未想到,有一日,他會再回古武觀。
故居重遊,即便明知這是夢境,他仍心生難言的感慨。
夢境十分真實,尋不到虛幻的痕跡,亭台樓榭、花草樹木,真真切切。
舊日的光景,舊日的感受,溫千嵐麵容的沉重之色,緩緩消退。
重拾舊夢,仔細整理下儀表,他等待著洛雲依的出現。
最先出來的,是哈士奇與青霜。
兩狗的腦子,不是太傻,與聰明卻不怎麼沾邊。
是不是在夢境,它倆沒管,有關係嗎。方才的難過之感,不翼而飛,白癡得挺開心,哈士奇給前麵跑,青霜在後麵跟著,到處亂竄,隻差四處撒尿了。湊到涼亭內,哈士奇人立站起,伸出狗爪,朝著溫千嵐的肩膀給一拳,埋怨道:“大兄弟呐,泥白傻坐著,本哈餓呐,快去做飯飯。”
同是人立站著的青霜,也想順爪打一拳,又沒敢,它讚同地點點狗頭,“嗯呐!”
溫千嵐被打的發愣,不禁凝眉歎氣。
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妻子虛弱昏睡,隻能夢中見麵,結果,他還得挨了狗的打。
“你倆,靠著柱子,一狗站一邊,不準亂動。”他不耐地訓斥。
“狗脾氣,說翻臉就翻臉,隻會欺負狗……”哈士奇嘀咕聲,倒沒敢多造次,和青霜像把門似地,各貼著一邊柱子站好。呆蠢的狗眼睛亂轉,狗嘴閉了沒一會兒,它又忍不住問道:“大兄弟,大鳥在哪塊呢,是不是偷魚吃去呢。”
“大鳥?”溫千嵐略有驚愕。
蠢狗口中的大鳥,是指晴雨靈鶴,他接回了洛雲依,卻一直沒見到晴雨靈鶴的蹤跡。
“得盡快找到小鶴才行。”他暗暗琢磨著。
晴雨靈鶴陪著洛雲依一起長大,也一直跟隨在淨蓮天女的身邊,一人一鳥的感情,十分深厚,更是他一家中重要的一員。現在他夫妻團聚了,該盡早找回晴雨靈鶴,免得其在外遭遇凶險不測。
去哪找,稍後問下洛雲依,應會有線索。
“公子。”聲音脆生生,少女模樣的王彩兒,浮現在涼亭內。
情緒變化快,其精致的小臉,掛著美滋滋笑意。
不用溫千嵐發問,她率先說道:“洛小姐成功入夢啦,因沉睡的時間很久,心神迷茫,彩兒先讓洛小姐先適應下夢境,一會兒洛小姐記憶清晰了,便會過來的,公子稍等吧。”
“嗯。”溫千嵐的聲音,暗藏微微的顫抖。
沉默稍許,他瞧向王彩兒,眼神有些莫名之色。
王彩兒不明所以,逛了逛眼球,她聳聳肩。
“彩兒,我夫妻重逢,你瞪著大眼睛旁觀,可否合適?”溫千嵐瞥著眼角,疑聲問道。
撓撓小腦袋,王彩兒迷糊,又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合適啊,為何不合適?”
說完,她瞧了瞧挺胸提臀站立的兩狗。
“哎……”溫千嵐歎聲氣。
他沒多說,在心裏,他把王彩兒和兩狗,劃了等號。
氣氛靜逸,步履匆匆地,洛雲依從景園走入了景園,見到亭中的溫千嵐,其蓮步急然停頓。
未語先凝噎,清淚浸滿了雙眸,她怔怔地望去,“相公……”
“雲依……”溫千嵐緩緩地站起身。
夫妻分別多年重逢,身為丈夫的他,本不願表現太多的兒女情長,隻是……情不自禁。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此話用於此刻,固然不貼切,卻幾分相似。
“雲依,回來啦。”嘴角挑出溫和的笑意,溫千嵐走出涼亭,走向洛雲依。
兩人不在涼亭內交談,王彩兒和兩狗不自覺,全盯盯地旁觀,豎著耳朵偷聽。
“大兄弟和大美人,咋不親嘴嘴?”哈士奇鬱悶地嘟囔。
此時此景,青霜突然想念風麗了,悠悠歎氣,“誒……”
王彩兒好奇,接話道:“二狗子,為啥要親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