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把身上僅有的銀袋子揣在懷裏,婉拒薄霧隨從的要求,文羨魚就出門了。

天氣很好,溫度也適宜,正是適合出遊的好天氣。

她對古代的大街十分好奇,一出文家門就東張西望,好不自在。

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跟在不遠處。

“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要去哪兒!”跟在文羨魚身後的,正是文彬。他讓貼身書童推說自己不舒服,和水澈告了假,這才得以跟蹤人。

雲漸鎮不算很大,不過一條街,文羨魚走一個來回,花不到半小時。

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衣食住行的商品,應有盡有。

聽二流子說過,雲漸鎮不是城,可因為在縣城的邊緣,所以也有一道門。

平常百姓出入,除了越過銘山,就是通過這道門。

“這位嬸嬸,我是外來客,請問一下,城門什麼時辰關?”

文羨魚在街尾轉了一圈,特意挑了一個看起來和善的中年婦女,看她對每個顧客都笑眯眯的,眼角的皺紋都聚成了一坨。

確認了目標以後,為了方便問事,她走到賣小吃的婦女麵前,掏荷包買了一個嚐鮮。

“原來是外來的姑娘……”那婦女笑得更加和善,連連擺手,“姑娘,你這塊銀子太大了,我也找不開。”

說著她站起來,伸出油膩的手,就要摸到文羨魚的衣裳。

這身新衣服,漂亮得可愛,文羨魚很是喜歡,她向後一退:“嬸子,要是信得過我,我這就要買一些東西,等東西買齊了,再來結算。”

“你這丫頭倒是實誠,不過,你得先讓我看看你這銀子是真是假。”

“不勞煩嬸子了,”文羨魚盯著依舊伸著的手,心裏無端起了一絲憤怒,“實在怕找不開,我就不要了。”

“你這孩子,說話出爾反爾,是不是沒人教啊?家裏人都去哪兒了?”

依舊是笑眯眯的臉龐,這婦人說出來的話,別提有多尖酸刻薄。

文彬在後頭跟著的,聽了這話忍不住咂舌,她自己說是個孤兒,這女人不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嗎?

文羨魚被這話戳中了痛處,好在內心足夠強大,活了二十多年,她把每個這麼說的人都教育得服服帖帖:“你也是做生意的,說話這麼難聽,就不怕沒人來買你的東西?”

“小娘們兒這麼不會說話,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文彬見此,緊張到屏住了呼吸。

這鎮子和邊陲很近,百姓們過得很苦,但凡能在街上淘生活的女子,都是些個潑辣的。

如果他所料不錯……文彬正要發力奔跑,隻見文羨魚輕鬆躲開。

避過商販兩隻油膩的手,繞到她背後,一腳踹在她腿彎處。

隻聽砰的一聲,商販應聲而倒。

雙膝跪地的速度太快,那婦人沒法反應,一下疼出了眼淚:“來人啊,快來人啊,外地人欺負本地人啦!”

“誰這麼大膽子?”很快就有婦女響應。

文羨魚眉頭一皺,開始活動腿腳。

看這個架勢,今天東西是買不成了,先跑出城去要緊。

正思考著,有一道熟悉的男聲鑽進耳朵,他說:“誰這麼大膽子?”

文羨魚四顧不見人,仰頭才看見了文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