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重門等人終於逃出生天,安頓好靈妙子和柳傑,蔣重門和呂一魂心中萬千思緒,毫無一絲倦意,二人信步而出,就在朦朧細雨中緩步前行。
“大哥,你的傷?”呂一魂知道蔣重門受傷非輕,未做任何休息便又在雨中打淋,不禁關心問道。
蔣重門苦笑一聲,身上的傷豈能比心上的傷,徽宗確實將他的心傷的千瘡百孔。
“為兄已服下本門靈藥,暫不礙事,隻是至少一個月內不能和人過招了。”他嘴上說著,心中卻在暗想,寒塘這小子也是沉得住氣,在那樣萬般惡劣的情形下,愣是沒給自己一顆九珍冷香丸。
“經昨日一役,皇上的態度已經十分明了,就是要致大哥於死地,大哥以後將如何抉擇?”呂一魂直指要害。
蔣重門一陣默然,這是目下亟待明確的問題,否則跟隨他的一眾人等又該如何抉擇,形勢正在朝他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他的本意是利用各方勢力相互傾軋、衝突,為徽宗摒除時弊、壯大國力贏得時間,卻不想徽宗將他當成了最大的敵人,而自己卻與厲灰河、女真、契丹甚至青衣等勢力與徽宗的力量對抗,這真是始料未及。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是難以實現了,真要向厲灰河那樣扶植一個明君出來,取徽宗而代之,再作他圖?可是放眼朝野,簡王趙似忠厚有餘,處一郡尚可,治一國則不足,況且聽聞其有重疾在身,非是適合人選。而申王趙佖,素無大誌,隻圖玩樂,並且眼睛幾同盲人,也非合適人選。難道真如青衣所言,助完顏阿骨打一統天下,消除各族爭鬥,施以統一製度,為天下百姓創造安寧祥和的生活環境?可是完顏阿骨打能做到麼?會這麼做麼?他沒有任何信心。
“四弟,為兄尚有個問題未弄明白。”蔣重門沉吟著說道。
“大哥請明言。”
“你們有沒有想過,不論支持簡王還是申王,二人均非人君之選,倘若真個替換了佶兒,又如何勵精圖治、奮發圖強、治理大宋,簡王、申王根本不是這塊料子。”蔣重門不解道。
“大哥何其迂腐,誰人不知簡王、申王非是人君之選,但縱觀當今宗室,還有何人比二王合適?如若不是當年趙佶勾結向太後矯詔,此時坐在龍椅的應是簡王才對。現下皇上根基尚未完全穩固,朝野上支持二王的大有人在,二王也有自己的班底勢力,我們借助二王名義對抗皇上,正是師出有名,否則妄動無名之師,天下人的唾沫也能將我等淹死。”呂一魂淡淡道。
蔣重門這才明白,厲灰河是要借助簡王、申王先皇之弟、皇室宗親的身份拉大旗、作虎皮,與當今皇上分庭抗禮。
“倘若成功又該如何,真讓他們治理大宋,能治得好麼?”蔣重門眉頭緊皺。
“嗬嗬,當然治理不好,不是還有我等麼?”呂一魂悠然笑道。
蔣重門心中一驚,這才是厲灰河、呂一魂的真正用意,以二王的名義廢掉趙佶,隨意立一王為皇,到時候將新皇牢牢掌控在手中,讓其成為傀儡,而他們則避居幕後,挾天子以令諸侯,借皇上之手治理天下,甚至可以說貫徹他們的意圖,說不好還有取而代之、黃袍加身的意念在內,如此心機,實在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