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一上來就咄咄逼人的說著,一身淩厲彪悍的氣質和莫曉曉之前所見的那個溫婉的女人一點都不符合。
她忍不住在心裏譏笑。
是啊,觸及到她的事情,誰能保持著自己的那副溫婉端莊的假象呢?
“你想多了,我和顧銘,原本就沒有什麼,他和誰有婚約我也不在乎,顧伯母,我念你是長輩,所以不會計較什麼,但是我肚子裏的孩子你並沒有任何權利剝奪指責。”
她額頭上出了冷汗,卻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她想,也許安涼初說的對。
大人犯下的錯誤,何苦要去為難孩子。
一個新生命的降臨是多麼的不容易,來了便是緣分,誰都沒有權利剝奪。
顧母大概是沒有想到莫曉曉竟然會反駁她,一時間便氣的雙手顫抖。
以前,她隻是覺得和莫家聯姻是對兩家都好的事情,可是自從莫曉曉出了事以後,她雖然提出了解約,但是卻從未覺得莫曉曉有錯過。
甚至還頗為同情她的遭遇。
然而這三年來,莫曉曉日益漸差的風評已經讓不少人對於這個女人越來越是厭惡。
外界那些惡意的謠言攻擊著他們並不堅定的心。
所以就連他們這些人都認為,這一切都隻不過是莫曉曉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現在隻要想著莫曉曉的肚子裏有著顧銘的骨血,她就覺得惡心。
顧母是絕對不會允許莫曉曉去破壞顧銘的名聲的,到時候要是傳到了簡家那邊去,一不小心解除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婚約,他們顧家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莫曉曉,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我今天來隻有一件事情。”
顧母冷笑,揮了揮手,從身後立馬湧進來一群護士醫生。
她看著莫曉曉瞬間蒼白下去的臉色說:“莫曉曉,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名聲不好,我是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一點破壞顧銘名聲的消息傳出去!”
“你想要幹什麼!”莫曉曉大驚失色,臉色蒼白的看著這個貴婦人。
莫曉曉被壓到了冷冰冰的產科,她看著那泛著冷光的鎮定劑針頭臉色大變,不停的掙紮著。
無數人壓著她的手腳,將她按在那冰冷的台板上,冰冷的恨意讓她那一瞬間想要殺掉所有的人。
憑什麼!
憑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又什麼錯,她什麼錯都沒有,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有錯。
那一瞬間,她好恨!
好恨顧銘!
好恨這個世界!
她看著那冰冷的針頭刺進她的皮膚,她大聲的尖叫著,可有人捂著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來。
眼淚掉了下來,她就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婦人冰冷而又厭惡的看著她。
“你們在幹什麼!”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顧銘的心髒都在發著抖。
狠狠推開壓著莫曉曉的護士,拔掉她身上的針頭,那一刻,顧銘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意。
那麼濃,那麼恨,恨得似乎想要殺掉他,瘋狂的殺掉他!
“曉曉……”
他幾乎是顫抖著心髒喊著他的名字,他看著瞪大了眼睛怨恨的看著她,卻不說話流著淚,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轉身,憤怒的看著不可置信的顧母說:“媽,如果曉曉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有任何一點閃失,我發誓,從今以後,我顧銘不會再和顧家有任何一絲關係!”
“什麼狗屁婚約,什麼狗屁世家,如果你想要,那你就自己去承擔這個後果!”
他又恨又狠瞪著臉色都變了的古墓,惡狠狠的撂下一句話,抱著莫曉曉便大步離開。
他連抱著莫曉曉的手都在顫抖著。
顧銘怎麼放心將她一個人放在醫院,剛剛經曆了襲擊,好不容易保住了肚子裏的孩子,將她一個人丟在醫院,該有多麼的痛苦。
所以,他又回來了。
回到病房卻沒有看到莫曉曉,問護士才曉得,她被人強行帶到了產科。
顧母也沒有想到顧銘此刻會出現在這裏,聽到自己兒子的話,顧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麵如死灰。
“曉曉……”
他將她帶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緊緊地抱著她不願鬆手,他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消失,就又會經曆那些痛苦的事情。
“顧銘。”
她目光呆呆的看著前方,眼淚都流的幹了。
剛剛那一瞬間,她差點就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
“我在,曉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連忙鬆手按著她的肩膀著急的問她,卻看見她死寂冰冷的眼神,顧銘心裏狠狠一突。
她移了移目光,看向他的臉說:“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她語氣很淡,像是在說著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一樣。
顧銘嘴角一僵,眼裏劃過一抹愧疚和悲傷,頃刻卻輕笑著說:“曉曉,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這條命,可不是你說想要就能要的,等你哪天想要的,你來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