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的已經很用心了。
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也不知道女人一般都喜歡什麼樣的。
在傅雲璟看來,鮮花,玩偶,這些東西對於女人來說,應該是很有吸引力的吧。
可是她好像始終都是冷冰冰的樣子,甚至很急切的想要換病房,就那麼不想住進這個他親手布置的病房。
他隻是想要讓這個病房看上去溫馨一點,不至於那麼單調。
他隻是想讓她開心一點而已啊……
聽完護士的話,安涼初有些失望的垂下自己的雙手,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了精神。
護士不好意思的衝她笑笑說:“傅太太,這間病房已經是最好了,您看您先生還這麼貼心的為您布置了病房了,也就不用換了吧,要是沒什麼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好……”
長長的發絲垂落了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和表情。
她一直背對著傅雲璟。
傅雲璟看著她的背,纖細而羸弱。
卻似乎又在隱忍些什麼,透著一股堅強。
傅雲璟就這麼瞧著,病房裏很安靜,兩人都在沉默,誰也不說話,互相牽製著。
終於,還是傅雲璟最先敗下陣來。
他終究是忍受不了安涼初這副安靜的性子,也無法忍受她冷漠甚至疏離的態度,哪怕是忍受著心裏的疼痛,傅雲璟也低下自己的姿態來。
走近了她身邊,嘶啞著嗓子說:“涼初,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就拆了吧,反正……我覺得這樣看著,好像也是挺幼稚的。”
他苦笑了一聲,心裏苦澀無比。
他總是想要用各種辦法去討好她,可她總是不開心,一副沉默疏離的樣子。
傅雲璟很心疼,心疼她這次的變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想,也許正是因為這次的經曆,讓她在生死線上徘徊了一番,她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吧。
一個人……隻有在經曆過死亡之後才會發現,原來離自己生命最美好的那些東西,都將會成為奢望而已。
所有人都是如此,安涼初更是如此。
安涼初沒有回答,傅雲璟也沒有等來她的回答。
隻是開始動手,將那些掛在牆上和放在櫃子上的東西都取了下來,那些鮮花和裝飾,此刻就像是一個巴掌一樣,狠狠的打在傅雲璟的臉上。
嘲笑著他的幼稚和無知。
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卻還是想要去討好。
她不開心,傅雲璟也不會不開心,她若開心,即便傅雲璟不開心也會很開心。
心之所係,情之所向。
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放在了心尖尖兒上疼的人,生怕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和傷害。
“我累了,想睡覺了。”
向來沉默的安涼初忽然開口說道。
傅雲璟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她,安涼初還是一直低垂著頭,坐在輪椅上。
他連忙放下手裏所有的東西,上前彎下腰來,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放在並查實能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小心的緣故,牽扯到了她肚子裏上的傷口,疼的安涼初小臉頓時煞白,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傅雲璟頓覺心慌,連忙放輕了動作溫柔的問:“怎麼了?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安涼初痛苦的皺著眉,小手狠狠的握成拳,額頭上盡是一層密密匝匝的薄汗,看的傅雲璟心疼無比。
安涼初不回答,隻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過了良久,終於等到那疼痛緩過去了,安涼初才睜開眼去看他,看他皺著眉,一副心疼而又溫柔的樣子。
心髒的某處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揉成了粉碎一樣。
“沒事,不疼了……”
她出了口氣,聲音還很虛弱。
攏了攏身上的被子,眸光在病房裏轉了轉,最後落在角落裏的一個粉色小倉鼠布偶的身上。
便指了指那邊說:“那個小倉鼠挺可愛的。”
“你喜歡嗎?”傅雲璟眼睛一亮,連忙問她。
安涼初點了點頭,傅雲璟立馬過去給她拿了過來,安涼初抱在自己的懷裏,慢慢的側過身子,背對著傅雲璟說:“我有些累了,你就不要折騰了,動靜太大吵到我,會睡不著。”
他一愣,隨即很快的反應過來。
嘴角終於露出一抹笑容輕快的說:“好,我不弄了,也不會吵到你,你安心睡吧,我就在旁邊守著。”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她是挺累的了。
抱著懷裏的小玩偶,粉嫩嫩的身子,還有粉嫩嫩的鼻尖,安涼初不知道怎麼的,就將它想象成了傅雲璟的臉,嘴角不經意勾起一抹輕笑。
傅雲璟果真在病床旁守了整整一個下午,知道下午有醫生過來給她做常規檢查的時候,安涼初才勉強不樂意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