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天牢,一向是關押身份不普通的要犯,平日最多也就是一些被查處的朝廷要臣,但也罪不至死。可昨日被關押進來的這位的身份,卻讓看守天牢多年的趙盛著實驚了一次。
靈王南宮澤,也是先帝的三皇子。之前還與丞相在收複南疆潘城一役中大獲全勝,戰功累累,想來現在也應該是個受寵的主,怎麼才這會兒工夫就成階下囚了?
趙盛百思不得其解,但畢竟是禁軍衛的統領親自押來的囚犯,臨走時還虎著臉告誡自己要嚴加看管。所以,心裏就算再多的迷糊,也隻得老老實實的按規矩辦。麵對這曾經威武一時的將軍王爺,鐵鏈子腳銬子也得給他上齊了。
“王爺,您可別怨小的,這上頭特意吩咐要將您鎖嚴實了,小的也隻有照辦啊。”
趙盛一邊坐在牢房外麵的小凳子上磕著瓜子臉上帶著討好般的笑容,一邊看著即使身陷囹圄依舊正襟危坐著神情嚴峻的南宮澤。處事圓滑的他,知道對方即便現在已是囚犯,但畢竟身份擺在那裏,也是不能得罪的。
南宮澤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眼底是沉澱的憤怒和哀痛,此時他的腦中隻剩下木匣中若慕那還未閉上雙眼的頭顱,他甚至可以從那雙瞳眸已經散開的眼中看到,若慕臨死前的決心和悲傷。沒有恐懼,他沒有看到那雙眼中有一絲恐懼,若慕一定是為了保護阿瑞,才。
那樣一個平時柔弱乖巧的女子,懷著已經八月的身孕,毅然決然地擋在了弟弟身前,勇敢地麵對那即將落下的屠刀。
“若慕。”
那旁人未聽到的低喚,像是最虔誠的哀悼,或是最深情的呼喚在出口的瞬間,便消散的死氣沉沉的地牢之中。
他甚至還未來得及為她闔上那雙眼。
被鎖住的雙手在那一刻,緊握的雙拳不斷地顫抖著,仿佛在壓抑著仇恨和怒氣。
“大少爺,靈王被關進天牢了!”
陽景剛進院子,就看到瑾夜從屋子裏衝出來,臉上滿是焦慮的神色。
這座小別院作為瑾夜在白水城的居所,選址特意在遠離城市的郊外,而且周圍以竹林圍繞,林中更是布了奇陣。若是外人不小心進了這片竹林,隻會在叢叢竹子中迷失方向,然後又走回入口處。
他對這小院如此布置,一是禦敵,二是避免了外人的打擾,第三嘛,則是寄易仁的希望,讓瑾夜在這靜謐的竹林中長住,受到周遭自然環境的影響,能變得冷靜穩重一些。但現在看來,效果不大。
“我知道。”
陽景看著從門口跟出來,臉上帶著無奈神情的易仁,不由淡淡地笑著說。
“天呐!這時候您還笑得出來?我都要急死了!”
瑾夜看到陽景臉上的微笑,皺著臉大呼小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