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之後，我的驚訝程度就像一朵玫瑰開在了黑漆漆的牛糞堆裏。
我盯著別人的眼光可能過分赤裸，導致對麵的暮雨澤對我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輕聲地調侃我。
“你怎麼回事兒，難不成喜歡女人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個狹小而安靜的小麵館裏顯得很突兀。
章可穎聽見他的聲音之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把臉轉了過來。
她的目光略過暮雨澤之後，帶著一絲笑意又自然地滑到我的臉上。
“顏董，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我對她之前那個直勾勾地看著暮雨澤的表情有些不高興，為了宣布主權不讓暮雨澤被她給盯上了，我直接一臉曖昧地拉上了暮雨澤的手。
“就是啊，真巧，出來吃個飯都能遇見，還真是緣分。”
然後我感覺到暮雨澤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扭過頭，用一種有點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嘴角浮起來的，那是微笑嗎？
章可穎的表情很淡定，好像對我宣告主權的行為不是很感興趣，臉上還帶著一絲微微的笑容。
呃，難道是我的判斷出了問題？
她對暮雨澤不感興趣嗎？還是說我跟她的欣賞不一樣？
章可穎隻是簡單地跟我寒暄了兩句，然後就自顧自地吃麵去了，不過大抵是胃口不太好，或者是大小姐不習慣這樣的食物，隻吃了兩口，就挎著包匆匆離開了麵館。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把目光收了回來，看到她放到桌子上的麵還基本沒動，就搖了搖頭說，“吃這麼點兒，怎麼對得起胖叔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勞動成果呢？”
說話這會兒，胖叔已經把牛肉麵做好端上桌了，暮雨澤坐在我旁邊，眼神裏閃爍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茫然地盯著他，期待他能說出什麼讓我感到欣慰的話。
結果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很嫌棄，問我，“我的手暖和嗎？”
我不明就裏，捏了捏之後跟做工作總結似的回答，“挺暖和，還挺軟的，冬天拉著一定很有感覺，很讓人安心。”
然後他“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多了一分無奈。
“我說讓你鬆開啊，你拉著我，我怎麼吃飯？”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丟了人，臉上有點燙，但是我依舊麵不改色地回答，“不就是拉了一下你的手嗎？看你那德行，吃虧的可是我好不好？”
“誰知道你是不是趁機吃我豆腐？”
他似乎想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搞得我好像跟個女流氓似的。
出來吃個麵他還氣我，我就有那麼讓他看不上眼嗎？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腹誹了兩句，跟他一起把麵前的兩碗麵喝得連湯都不剩。
吃過了晚飯之後，我倆慢悠悠地從麵館裏走出來，街上的霓虹燈在不停地眨眼，散光落到暮雨澤沉靜的側臉上，多了幾分滄桑的感覺。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把目光收回來，心裏衍生出一股淡淡的惆悵感來。
“顏董，我們認識有多久了？”
這邊的街道普遍有點黑，我踩著高跟鞋，暮雨澤怕我崴腳，就拉著我的手信然走在我前邊，看起來神色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