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家滿門忠烈,洛雪是唯一遺孤,好不容易活下來,卻在冷宮三年淒涼,如要祛毒如何不簡單?
安茹意不過帶人去看一看,周扶便知道可以請星墨解毒,這麼簡單的事,難道宋子安不明白,難道周扶不曾將這個方法告訴過宋子安?
洛雪被人陷害,安茹意險些受災,宋子安卻推三阻四不讓兩人見麵。好不容易見了麵,洗刷了真相,洛雪入賣命樓一事確鑿,宋子安轉眼便讓兩人保持距離。
宋子安對洛雪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雖然派人保護,卻不曾主動關心,能可遠離,便毫無關懷之意,好像洛雪最好能永遠安安靜靜不要出現在他的麵前才好。
為什麼?
難道,不是因為他害怕?
心虛了,才會害怕。
宋子安臉色稍沉,時過多年,他與安茹意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就連洛雪也有了自己的子嗣,過往為人歎息與稱讚,但現在卻叫人怨懟與不安。
“……我本曾怕她對你不利,”宋子安肩膀發軟,終於吐露實話,“茹意,她的父親為西晉獻身,鄒大人為人剛正不阿,我十分欽佩,但洛雪不一樣,我曾因擔心而派人觀察過她……但那是曾經了,後來見她待你真心,我便沒有再擔心。”
安茹意沉了沉臉,“此事我可以理解……那麼,後來呢?”
宋子安苦笑道:“後來她被人陷害,對你動手,我卻以為她是存心報複,所以,我不讓你見她,但你堅持,而後又洗刷了她的清白,我才知,是我誤會了她。”
三年掣肘,權位不穩,宋子安疑心深重,謹慎已經成了他的常態,他無法對洛雪放心。
他停了很久,又道:“而後她入了賣命樓,我真心命人解救,直到她入雲華山上與你商談,我才知她過得很好。她畢竟成了賣命樓的人,你要成為皇後,自然不能跟她接觸,這是理所當然。”
所以,說到底,還是因為皇後。
安茹意想起山上的昭麗,想起那今後不能隨意出宮的規矩,還有與洛雪拉開的距離,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惆悵起來,“子安,身為西晉皇妃,對西晉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皇後……我真的不想做。”
宋子安擰眉,“這件事,我們回宮再說好不好?”
“回宮一切都會成為定局,”安茹意推開他,將銀針慢慢包好,收進包裏,隨後才道,“回宮後,就要給你選秀女了,這件事,皇後若做不好,便是個不稱職的皇後。”
“我說過你不用如此。”宋子安急忙道。
安茹意卻笑了笑,“我家中還要兩個妹妹待嫁,總不能叫人說她們有個妒婦姐姐,日後嫁人隻怕還得讓人敲打。子安,你也為我考慮考慮吧。”
宋子安心頭一震,啞然地看著她。
每當安茹意生氣時,總會用“皇上”來稱呼她,那麼的恭敬與疏遠,他以為那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
可當安茹意以“子安”來請求他時,一股濃厚的無力感卻蜂擁而上,更加令他失措。
安茹意見他不語,又解釋道,“皇後有皇後的責任,你要的是皇後,不是寵妃。皇後當母儀天下,這‘母’之一字,不是那麼簡單的,子安,你自小被父母寵愛,就是不懂女子的無奈……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