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肆與辛西白不歡而散,舞羨魚卻暗夜造訪,躲開了柳下族人的眼睛,悄無聲息地潛入柳下肆的閣樓。
柳下肆解衣,背身卻敏銳感知窗外有人影掠過,憑著幾次的交手,他能夠猜到她是何人。
柳下肆故意裝作不知,吹熄蠟燭躺臥,睜著一隻眼睛監察,舞羨魚從盲角的窗戶而入,卻還是被柳下肆這主人查知。
柳下肆不知舞羨魚來意,但直覺沒有殺機和危險,他便轉身向內,閉目卻耳朵通明,舞羨魚輕落的腳步靠近,目標向他。
舞羨魚站在柳下肆的床榻三尺開外,驀然,燭火點亮,舞羨魚端著燈站著,她就是光源,柳下肆閉目感覺到光亮,與他想象的舞羨魚的行動截然不同。
“我知道你沒睡,我來是有些事要正麵跟你談談。”舞羨魚語氣沉靜而冷漠。
“阿舞你……”柳下肆轉身起來。
舞羨魚一個凳子扔在中間,將燭台安放,便又從身後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毫不客氣,麵目嚴肅。
“不知阿舞是來要與我繼續分出勝負,還是想直接洞房花燭?”
任憑柳下肆挑釁調戲,舞羨魚依然麵不改色。
“我來是要請你,別在以我之名威脅白尊主,他代替的是玄天山,而我隻是我。”
“他真的不能代替阿舞?”柳下肆竟有一絲喜悅的意思。
“不然呢,所以你最好分清情況,不要再拿我當你狂妄放肆拒絕白尊主勸誡的擋箭牌!”
“誰說我拒絕他的提議了?雖然我鼓勵族人修習火術,但沒讓他們忘本,兩全其美這一說,本族長虛心接納,一定會統籌安排。”柳下肆得意得自己如何明理通達一般。
“所以說,你就是故意刁難我了?”舞羨魚仿佛明白了什麼。
“自然不是,對於阿舞,無論我做什麼說什的,都是出於真心。”
“這話就別說了,反正,不管你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對你都無意。”
柳下肆的認真態度刹那一頓,舞羨魚雖然一直對他冷眼冷語,可也不至於如此冷情。
“阿舞……”
“你不用說了,既然你身為柳下族長腦子還算拎得清,那我來這的目的就達到了,再見。”
舞羨魚的冷漠是真的,決絕也不假,但柳下肆卻過分激動了。
“我改變主意了,如果阿舞你不從了我,那我就把整個棲風穀燃燒堙滅?”柳下肆一腳踢翻了凳子。
刹那房中暗去,隻聽舞羨魚一聲冷笑。
“隨你啊,棲風穀又不是我的棲風穀,他們又不是我的族人。”
舞羨魚不認為柳下肆會胡作非為至此,即便他真的會喪心病狂,那又與她何幹?玄天山弟子旨在維護四方秩序,舞羨魚尚未有這個領悟。
舞羨魚迎著夜風穿過柳下族的森林,與風生草原交界處,舞羨魚忽然揚起頭來,一個光點就在她的頭頂千裏迢迢的上空,也渺小地落在她眼裏。
就恍若流星的刹那,那個光點徑直墜落,明媚烈焰吞噬了舞羨魚的眼睛,不是星光,不是星落,而是一顆難測大小的火球疾速襲下。
危機難料,舞羨魚即刻乘黃泉劍反向高飛,火球重墜風生草原和柳下森林的交界處,爆發的烈火隨風向直燃進森林,頃刻萬頃。
舞羨魚隻得當機立斷,修複棲風穀終歸是她與辛西白的任務,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她都必須先采取措施。
舞羨魚向著火焰順延方向飛去,劈斷尚未燒著的一片樹以防火勢蔓延,幸好舞羨魚擅於控製雷電雲雨,這天降之火,也非不可熄滅。
碩大的火球和極速蔓延的火勢自然逃不過風生族長和柳下肆的注意,雙方先後趕到之時,舞羨魚已然累得筋疲力盡, 躺在火球爆發後的凹陷地閉目休息。
“阿舞!”柳下肆的急切聲呼喚,以方才驚天大火的趨勢,他自然想到舞羨魚尚在途中。
舞羨魚躺臥一睜眼,卻又一動不動地閉上,直到柳下肆飛奔到她身邊,舞羨魚依然毫無反應。
柳下肆驀然心頭一怔,腳下這個凹陷便是方才震天動地的源頭,舞羨魚此刻失了回應。
“阿舞!”
舞羨魚調息屏氣,真如死了一般,她被柳下肆扶在懷裏,臉頰沾染了厚厚的火灰,身上也是一股燒灼過後的焦味。
“怎麼可能,你明明很厲害的,怎麼會……”柳下肆的語氣裏,哀傷悲痛,完全難以置信。
“是悲傷嗎?這個柳下肆,真是我的爛桃花啊!”舞羨魚默想。
辛西白遲一步而來,沒有大火,遍地燒灼堙滅,土地濕濘,隻有柳下肆將舞羨魚攬在懷裏。
“小舞?”
舞羨魚聽到辛西白的聲音,即刻詐屍一般便從柳下肆懷裏竄了起來,不知是驚是喜的柳下肆尚未反應過來,舞羨魚便已經跑到了辛西白跟前。
“白尊主,我在。”
“此處是何情況?”
“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