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羨魚萬事俱備,聚合四玉,嗜同源之血的碧落黃泉,便是這世間最強大的武器。她歸回到玄天山外,弱水湖已然恢複了最初湖水的模樣。
舞羨魚目光並不露驚奇,渺兮曾說過,若是她歸來看見弱水湖有異,寒骨便被她藏於湖中。
舞羨魚並非不知,一路都有人跟蹤她,她也明白自己如今已是世人之敵,各方主宰都企圖殺之後快,在這玄天山,更是危機重重,隨時會被各方勢力包圍。
偏偏,舞羨魚最不想與玄天山反目成仇,兩敗俱傷。
舞羨魚躍下弱水湖,玄天山外負責守崗之人便回到玄天山向負責防禦的歌長夏稟告發現舞羨魚的情況。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集合玄天山上下全部弟子,告知各方來使,出發弱水湖。”歌長夏眼中深沉。
“此事可該先向玄主稟告,由他聚集各方來使一同應對?”
“不必,守衛玄天山是我的責任。”
歌長夏不讓人特意給辛西白稟告實情,她不得不擔憂辛西白對舞羨魚的私心會使舞羨魚有恃無恐。但玄天山的聚集鳴鈴還是會傳達玄殿。
“發生了何事?”風生青不知情況出去詢問,辛西白卻心中有數,“已經來了嗎?”
隻有辛西白知道,這一次他該如何作為,又該何去何從。
舞羨魚潛遊在弱水湖下每個角落都不見寒骨的身體,在靈力殆盡之前,她浮上了湖麵。
“舞羨魚,束手就擒吧!”
歌長夏帶領玄天山弟子將弱水湖重重包圍,勢必不讓舞羨魚此番漏網。
“你這禍亂天地的妖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國使者烈怒。
“嗬。”
舞羨魚破潛泳護盾而出,駕禦著碧落黃泉,高高站立在弱水湖上方,對來者一覽無餘。玄天弟子,哭哭,鄭冬,春葉,甘巳靈,昔日好友,如今看她的眼光都不複如舊。
隻是,舞羨魚在眾人之前未看見辛西白這位玄天玄主,矛盾得心安而又失落。
“舞羨魚,若你束手就擒,可免此一戰。”歌長夏勸道。
“以多欺少,你們倒是心安理得?”舞羨魚蔑笑道。
“我們不是以多欺少,我們是替天行道!”
“廢話少說,你們把寒骨藏哪兒去了?”舞羨魚耐不住性子。
“寒骨師弟?”歌長夏並不知曉此事。
“你若是想知道寒骨師弟何在,應當問我。”
辛西白的聲音隨風而至,他禦他劍而來,身穿月見師兄的衣物,隻是不再佩戴麵具。
舞羨魚的目光不禁停滯,她本以為辛西白自那之後便沒有再回歸玄天山,可他此番出麵,卻讓她強硬的心為之一動。
在眾人眼裏,辛西白是玄主,而在舞羨魚眼裏,他是月見師兄,更是自己心底深深的虧欠。
“是你,你把寒骨怎麼樣了?”舞羨魚瞬間失了底氣。
“我知道你的目的,自然不能讓你得逞,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毀了寒骨師弟的屍體,讓你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我已然將寒骨師弟的屍身火化了。”辛西白不露痕跡地說道。
“你騙我!”舞羨魚絕不忍心相信。
“我為何要騙你,又為何要留他,你可以為了他欺騙我,我當然要毀了他,幹淨利落。”
辛西白的言辭態度不複如初,舞羨魚刹那心受重擊,如果是讓她站在辛西的立場,她憑什麼不像他所說的那麼做。
舞羨魚心底受到的是致命一擊,她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不惜屠戮殺害,不惜萬眾成仇,不惜欺騙辛西白的身心情感,就隻差最後一步,她就能複生寒骨,居然會讓辛西白搶先了一步讓她所做的一切化作泡影。
絕望的嗔狂令舞羨魚失去自我,她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驚起弱水湖水,擊打周圍眾敵。
“大家一起上,抓住這妖女,以示天道!”
“且慢。”辛西白開口製止,道,“她曾是我的徒弟,就算清理門戶,也應該由我親自動手。”
“清理門戶,嗬,如果我舞羨魚曾經對你辛西白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今天,就讓我親手斬斷!”
舞羨魚向著辛西白憤而衝擊,他閃躲而不出手,將舞羨魚一點一點引出眾人的包圍圈。舞羨魚一心怨著辛西白,並未發覺她已經從若水湖畔到了月見草原。
眾人追尋二人的去向,風生青心中的不安預感越發強烈,直到他們追趕到月見草原,一道金鍾罩將他們與二人隔離。
“白師弟,你這是要做什麼?”
辛西白沒有理會風生青,他早已意決,絕不回頭。
“若我知道寒骨師弟死了我會這般欣慰,當日就不該放你帶他離開玄天山,你便也不能有造成如此不可收拾的混亂。”辛西白強行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