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條件開出來,小丫鬟們都開始躍躍欲試,唐木喬對她的做法沒覺得什麼新鮮,不過就是用銀錢來刺激小丫鬟們,但她那句“規矩的存在就是要讓人打破的”卻是觸動了他。
楊淩的這個妻子,每每語出驚人,舉動也每每驚人,他在她身上,竟瞧出了幾分慕南雲的影子。
沒錯,慕南雲。
他的新主子,也是個怪異的人,做事從不按常理,沒有他在意的規矩,也沒有他不敢去做的事。無論多麼有悖世俗。
曲小白繼續道:“店鋪裏賣的衣裳都是咱們女人穿的衣裳,以前呢,我就有個把夥計都換成女人的想法,因為試衣服等等,男的伺候著實在不方便。隻是那個時候店裏的名額已經定下,我也一時沒有機會做這件事。現在機會擺在你們麵前,要不要把握,你們自己決定。”
“我們願意去呀。”
曲小白還沒說完,小丫鬟就開始踴躍表態了。
“我就知道你們是聰明的。你們可是破了大涼規矩的女子,將來一定不可限量的。”
唐木喬瞧著曲小白,嘴角眸間不經意間浮出了一抹笑意。
這個女子,還真是什麼都敢做。
“不過呢,你們不能就這樣去。我還要教你們一些能賣貨的法門。你們去收拾收拾衣物,還跟我回虎嶺鎮去住,等你們學成,就送你們回來。”
花絮遲疑:“那個,會不會很難學啊?”
“那日的表演難不難?不會比那個更難。”
“唔,那就好。”小丫鬟舒了一口氣。
曲小白笑笑。這世上並不少千裏馬,少的是伯樂而已。如果可以做那個發現千裏馬的伯樂,她很高興。
辭別了唐木喬,曲小白和四個小丫鬟及慕齊晟塞在同一輛馬車上,車前坐著陳安和曲俊,一道回了虎嶺鎮。
安頓好了大家,天色已經不早了,曲小白身上的傷疼得厲害,便找了張氏,去房中給她上藥處理傷口。
張氏自然又少不得一頓嘮叨,曲小白趁她不備,默默地拈了兩朵擦洗傷口用的棉花,把耳朵堵上了。
待傷口包紮完了,曲小白去和曲俊見了一麵,安排他在作坊觀摩學習,告訴他從第一步製作開始學起,一步都不能落下。曲俊不知學這些有什麼用,但多學多看總不會吃虧,態度很端正地應下了。
楊淩走的第一個晚上,曲小白失眠了。
翻了一陣子書,慕齊晟來搗亂,又和慕齊晟耍了一會子威風,把慕齊晟給累睡了,她還是睡不著,便到外麵透氣。
澄淨夜幕上掛一彎勾月,清輝浮漾,廊簷下有徐徐清風,很涼快,她拎了盞風燈擱在廊簷下的桌子上,把針線笸籮也給拿了出來。
自打來了這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任何消遣的世界之後,她除了幹正事的時候,閑暇的時間多了起來,以前打發時間可以找楊淩,但現在楊淩走了,她連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了,書也不想看,未來也不想去想,她便想著,給楊淩做件衣裳什麼的。
畫樣子和裁剪自不在話下,但她的縫製技術就跟她的廚藝一樣爛,而且手還傷著,沒辦法拿針,隻是拿出筆畫了個樣子之後,便隻好擱筆,不得不放棄。
幹坐了一個多時辰,對著廊簷上的勾月發了一回怔,心裏念叨著楊淩此時在幹嘛,是睡覺還是在打仗,念著念著,就伏在桌上睡了。
張氏一早起來去做早飯,遠遠就瞧見廊簷下坐了一人,忙近前看個究竟,發現竟是她,心疼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真是個傻女子。怎麼就在這睡著了?”
張氏推了推她,她驚醒過來,雙眼迷蒙瞧什麼都不真切,緩了好大一會兒,才看清張氏,“張大娘,是你啊?我再睡會兒。”
說著,又趴在了桌上。
“傻夫人,要睡,你也回屋去睡啊。”
曲小白迷迷瞪瞪:“我這不是在屋裏麼?”
“你這是在廊簷下呢。你該不會是一晚上都在這裏睡的吧?露水這麼重,小心涼著。”
張氏嘮叨不停,終於把曲小白嘮叨醒,這回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亮了,“我怎麼在這裏睡著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唔,昨晚在這裏坐了一會兒,坐著坐著就睡著了。大娘這是要去做飯啊?我沒什麼胃口,你給慕齊晟那個小崽子做點好的,人家錦衣玉食慣了的。”
“哎,好。我給夫人做一碗清粥吧,再不餓,也得吃點,不然身體怎麼撐得住?郎君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啊。”
“我聽說,去寺廟拜佛需要齋戒沐浴,今早就不吃了,你做給他們吃吧,我等去玄香寺回來再說。讓毛姐姐給我備一桶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