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夫妻二人在泳池前的涼亭裏納涼,珞珞和阿五阿六在不遠處逗安安玩耍,曲小白向楊淩問起她今天用槍的事情,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楊淩跟她解釋說道:“放心吧,呂筱筱還沒有來得及跟司道風說,就已經昏過去了,司道風還不知道這事兒,隻要她不知道,就好說。”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可是呂筱筱總會醒的,她要是醒了,跟人亂說怎麼辦?”曲小白不無擔憂。
楊淩道:“你不用擔心,我看過呂筱筱的傷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我安排了人在公主府,不會讓她有機會亂說的。”
他沒有提起和司道風做的交易,也沒有提起那枚呂筱筱出生時的玉,在他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前,不想給曲小白造成困擾。
曲小白還是有些擔憂:“容家的人太厲害,你不親自處理一下,真的沒有問題麼?”
“放心,人很可靠,一旦呂筱筱醒來,也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
曲小白這才放下心來。
郊外的夜晚靜謐又清冷,尤其行宮周圍杳無人煙,竟頗有點南平小白山前新莊府邸的境觸了,隻是這裏遠比那邊物資豐饒,遠比那邊奢華。
曠野遠闊,星子低垂,天空澄澈得連流雲都能看得清楚,遠處的及翠峰入夜之後便成為了一個怪物般的黑色巨影,四周的蟲鳴此起彼伏。
兩人都有些累了,卻沒有一絲睡意,在亭子裏坐了許久,天南海北地扯了一通,從當前的時勢說到了兩人的生意,又從兩人的生意說到了小白在那個世界的一些事情,還憧憬了一些未來,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起意,扒起了京中秘事。
楊淩說你要想扒這個,得找三皇子,這京城大大小小的秘事,沒有哪一件能逃得過他的耳目。
曲小白說那你明天進城的時候就把三皇子一同請過來,開個書場,聽他道一道張家長李家短。
楊淩居然沒有反對。這倒是稀罕了。
楊淩次日回城裏處理善後,曲小白獨自待在行宮養傷,一大早,楊淩走後,宮裏就來人了,是皇帝昨天聽楊淩說她受傷之後,派人來送慰問品了。
其實皇帝昨天就想派人過來來著,但被楊淩以情況不明,恐有心懷叵測之人會混入行宮之由給拒絕了,昨晚上回來之後,楊淩又把行宮的防守重新布置過了,確保不會有人危及到小白和安安的安全。
夏光夏公公親自過來的,曲小白把他請進溫泉殿裏,請他喝茶休息,說了幾句場麵話,知道夏光素愛喝幾杯,又讓阿五取了幾壇子上好的淩之香贈予夏光。
夏光什麼樣的金銀珠寶沒有見過?自然是都不會放在眼裏,隻這美酒難得,倒比金銀珠寶更得他的歡心,當下道了聲謝,照單全收了。
曲小白熟稔地道:“也不是什麼珍貴東西,夏公公以後什麼時候想喝了,隻管打發人來取,別的不敢說包管夠,這淩之香的酒,可是我們府裏大夫人經營的,夏公公想要多少,那都使得。”
夏光道:“多謝皇子妃美意,瞧著皇子妃與曲妃相處這般融洽,真是讓人高興。”
夏光雖然在皇帝身邊服侍,平時卻是連句軟和話也不會說的人,他不似馮保那般圓滑巧嘴,能說出這幾句來,隻能證明,他是真的內心歡喜。而且,這連稱呼都改成了皇子妃,誰說他不會說話來著?皇帝身邊的人,那必須是得有顆七巧玲瓏心啊。
曲小白橫豎待在行宮無事,拘著他又聊了些京中見聞,打聽了些宮中軼事。這些事如果是問馮保,那是不知要摻雜多少假貨,但夏光就不會,能說的,他就毫無保留地說,不能說的,那就閉口不言。
這性子倒也讓人覺得舒服。
從他的口中,倒也套出了不少的話來。
夏光這廂還沒有走,容貴妃也派了人來。派的卻是她身邊的大宮女容與。
容與規規矩矩給夏光行禮,夏光順勢就跟曲小白道了別,離開行宮回宮複命去了。
容與的到來曲小白還是挺驚訝的。她不知道楊淩和司道風之間的交易,但她是知道楊淩並沒有把司道風同謀紅衣女就是呂筱筱的事情捅到皇帝麵前的,外人不知,但當事人是心知肚明的,她槍擊紅衣女呂筱筱,導致呂筱筱受了重傷,容貴妃就算是不能明著來找她算賬,也不可能派人來安撫看望她吧?
或許,隻是麵子上的工程?
這麼想倒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