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忽然會出手救呂袞?”楊淩看曲小白那一副假裝出來的不在意,笑著問了一句。
曲小白道:“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我信任你,自然不會多管那些人的事。”
楊淩拍拍她的手,道:“呂袞這些年扮豬吃老虎,表麵上幹的是些偷雞摸狗的營生,實際上手中握著諸多的秘辛,我讓人洗劫了他的府庫,拿到了許多不可多得的證據,把他留在這裏,算是等價交換吧。不過,他要是想不明白,執意要插一腳,我也救不了他。”
曲小白恍悟,“原來這樣啊。這麼說,你交給皇帝的那些證據,都是從他那裏搜羅來的?”
“有些是。並不全是。來自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證據足以讓容值倒台。”
“那容梁怎麼辦?接下來,他會瘋狂反撲吧?”
楊淩冷笑:“就怕他不夠瘋狂呢。”
曲小白心頭有些唏噓。已經很清楚能夠看到,和容梁之間的一戰,必然是要流血的。誠然,和容值的一戰,也是流了很多人的血,可那一戰畢竟還不算什麼大場麵。她隱約感覺到,容梁這一戰不會那麼容易的。
但此時唯有進,沒有退,退既是死,進尚有生路,那自然是隻有拚死一戰了。
“吃完晚飯早早進宮吧。”曲小白說了一句。
楊淩倒是不急,和尋常一般,不緊不慢地陪著她吃完了飯,還和她閑話片時,才動身進宮。
然而楊淩到了宮門口,就有人擋住了他。
預料之中的事,楊淩並沒有驚訝,擋住他的有十幾個人,行成一個劍陣,劍拔弩張的陣勢似就等著他到來了。
楊淩淡淡的瞥了那些人的裝束,“禁衛軍?你們如今倒是連主子是誰都分不清楚了。”
“淩皇子言重了,我們由始至終,忠於的就隻有陛下一人,陛下有令,不見任何人。”
“不見任何人?”楊淩神色清冷,“本殿就在這裏等,你去把他的口諭請出來,有口諭,本殿便不進。若沒有口諭,就休怪本殿治你一個矯旨之罪。”
他語氣雖然清冷,卻恁的讓人心頭生寒,那名領頭的禁衛想要拒絕,卻沒有任何托辭可說,隻好進去請皇帝的口諭。
阿二打從跟隨楊淩進京,還是第一次見他擺出皇子的架勢來,頓覺威風不已,一雙眼看楊淩都是爍爍放光的。
楊淩瞥了他一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啊?啊,沒有,就是覺得主上今天特別有氣勢。”
楊淩沒搭理他。
日頭西斜,殘陽如血,照在宮牆之上,一邊是晃眼的明紅色,一邊拉出長長的陰影,那形狀倒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張開著巨大的嘴巴,像是要吞噬一切。
一刻鍾之後,禁衛頭領出來,卻隻說了一句皇帝的口諭,並沒有任何書麵上的旨意,楊淩冷著臉,道:“那就別怪本殿硬闖了。”
禁衛大約也是料到他會硬闖,立刻與那十幾個人結成劍陣,楊淩身形縱起,飛身入陣,阿二也隨即跟了上去。
結成劍陣的這些人竟都是不世出的高手,比曾經破過是呂筱筱的劍陣也不遑多讓。但今日的楊淩,絕非是當日的楊淩了,他的武功每一日都在精進,此時就算是把呂筱筱的劍陣搬過來,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不出片刻,鮮紅的血就染紅了宮門口。大批的禁衛湧出來,楊淩利落地解決掉劍陣中的幾個人之後,飛身躍上宮牆,打了一聲呼哨,從宮牆外的一條甬道裏,衝出一隊身著鎧甲的士兵,與那些湧出來的禁衛立刻就混戰在了一起。
楊淩和阿二趁亂朝著皇宮深處掠去,劍陣裏散落的劍客急急追了上去,卻是因為落後了片刻,連楊淩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情知楊淩是奔漪瀾殿找皇帝去了,他們卻不敢往那邊去。
他們這些所謂的禁衛,不過是容梁養的死士罷了,雖然還穿著禁衛的皮,但幹的事兒已經不是禁衛的事兒,而是聽從了容梁的授意。
所謂的聖旨口諭,也不過是容梁的授意罷了。
追到內宮附近,因為有真正的龍影在,這些劍客死士就都不敢往裏進了。
楊淩和阿二到漪瀾殿前,有幾名龍影追了上來,發現是他兩個,都停住了腳步,其中一個現身在他麵前,單膝跪倒,“見過淩皇子。淩皇子,您總算是來了。皇上他……”
楊淩容色依舊是很淡:“放心吧,他暫時不會有事的。”他都還沒有給他母族昭雪冤屈,他怎麼會讓他這麼容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