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才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把摟過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真想一把掐死你一了百了!"
童素推開他,淡淡的說:"我累了,不想和你吵。"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是將所有的怒氣化成一聲低歎,小心的攔腰抱起她。
縱是他這般小心,仍就嚇了童素一大跳。她驚呼一聲,下意識的雙手護住肚子。
見她這般舉動,他臉色瞬間轉柔,不知不覺嘴角上揚,攏緊她,輕聲道:"累了就休息,有我在。"
童素愣了愣,最終緩緩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也睡了很久很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小小的落地燈,不算亮,卻也足夠看清房間裏的一切,這,不是她家。
活動了睡得有些僵硬的身子,她緩緩的下了床,摸索著下樓,才發現原來這裏是一幢別墅。
別墅裏沒有人,靜得讓人感覺到害怕,屋外有呼呼的風聲,像是某種不知名生物的嚎叫,她無法去想別的,因為對這種聲音的恐懼占據了她的心。
風聲仿佛刮得更猛了,她把自己縮到沙發的角落裏,仿佛身邊隨時都會突然冒一個怪物一樣。
她害怕極了,覺得這個屋子藏滿了怪物,她感受不了了。
她摸出電話打給打莫宇錚,手機卻突兀的在茶幾上響起來,驚了她一身冷汗。
原來他沒有帶電話,那人去哪了呢?
她想著他沒有帶電話應該不會走遠,壯著膽子走了出去。
這四周極為空曠,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幢別墅,遠得連鄰家的燈光也看不到一盞。
她害怕得把莫宇錚的電話緊緊的攥在手裏,卻無意間觸動了鍵盤。
那是通迅錄的快捷鍵,她看到了他的手機通訊錄裏有一個聯係人寫著老婆。
莫名的,她有一絲怒氣,他竟然有老婆?
她有一種想點開看的衝動,然而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當她點進去後,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老婆,竟然就是她自己。
她知道這樣偷窺別人的隱私不好,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手指機械的在屏幕上來回點擊,翻頁,除了老婆之外,手機裏竟然再沒有一個其他的號碼。
一股冷風劃過,她的手指忍不住輕輕顫抖,他的手機相冊裏,還有十幾張照片。
第一張她閉著眼睛枕在他的手臂上睡著,照片拍得很近,連她嘴角那亮晶晶的口水都能看見,而照片裏的莫宇錚是挨著她的額頭,竟然笑了,她從來沒有見他那樣笑過,像個撿了糖果的小孩那般開心。
看得出這張照片就是她第一次去莫家那晚。
第二張她也是睡覺的,眉頭卻是緊緊皺著,是在病房裏。
後麵的基本上都是她在醫院裏那段時間拍的,都是她睡著的時候。有她的,也有他們倆一起的,隻要是他們一起的照片,他的手都是握著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仿佛是在拍他們還有他們的寶寶。
最後一張她在笑,笑得很燦爛,露出一口白白的細牙,旁邊還有周姐的半邊臉,也在笑。
她的心突然跳的好快好快,她把手機扔掉,仿佛手機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莫宇錚從來對她都不好,他厭惡她,看不起她,在他眼裏她是一個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婊子,為了榮華富貴勾三搭四的賤人。
他一直厭惡她,而她也一直厭惡他。
她有點倉惶的安慰自己,這一切隻是因為這個孩子,他的一切改變也是因為這個孩子。
可她明明知道,第一張照片的時候,她根本還沒有懷孩子。
她不想去想,也沒有力氣去想,一切都不可能,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