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止腳步,沒有轉身看他,沉默良久,淡淡的說:"那伱就去死吧!"語末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莫宇錚沒有再叫住她,也沒有追上去,她死死咬住下唇,迫使自己朝前走。
"轟"一聲巨響,仿佛地震一般,身後有人尖叫,有人驚呼,她的心突然一陣抽痛,慌得厲害,她抓住胸口,愣愣的站在原地。
身後有人大喊:"撞車了,快救人,快打120。"
她突然猛的丟開行李箱,轉身就朝著人群衝過去,撥開重重人群,驚的臉刷的一下慘白。
車撞在了石階上,車身傾斜著,車頭已經嚴重變形,正是莫宇錚的保時捷911。
旁邊有人在議論:"開車這人是不是喝酒了,就這麼直接給撞上去。"
她跑過去打開車門,莫宇錚滿臉是血,嘴裏仿佛還在一直呢喃著什麼。
她的眼淚猛的一下湧了出來,哭著叫他:"莫宇錚,莫宇錚。"又對旁邊的人求救,"來人呀!救救他,救救他!"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動,有人開始打電話,也有人開始拍照。
莫宇錚似乎感覺了童素,微微睜了睜眼,嘴唇一直在動。
她抱著他,耳朵貼進他,聽他一直在說:"不要走,我愛你,不要走,我愛你?"聲音越來越弱。
她早已哭的泣不成聲,輕輕捧著他的臉,親吻他,"堅持下去,堅持下去,堅持下去??"
"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點??"
童素在醫院裏守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莫宇錚才從急救室被推了出來。
他安靜的躺著,像個乖巧的孩子,兩個鼻孔都插上了管子。
醫生告訴她幸好搶救及時,不然回天乏術,但是傷到了頭部,如果二十四小時內醒不過來,那麼以後清醒的幾率,就非常少了。
她守在他身邊,試探著反複地叫他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答她,她有些生氣:"莫宇錚,你真蠢,我叫你去死你就去死,真蠢。"
可是罵著罵著她卻哭了,眼淚忍不住的一直流,"莫宇錚,我後悔了,你這麼聽話,我現在叫你醒過來,你醒過來好不好!你醒過來我就不走,還有孩子還在,我上了手術台就跑了,你醒來好不好。"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原本這一切都不關莫宇錚的事,她隻是理所當然的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他的身上,她以為自己不愛他,甚至是討厭的,跟他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孩子,可當他真的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她才仿佛突然驚醒,原來他早已刻在了心裏。
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不要這麼衝動,一定不要這麼絕情!
見他仍是沒有反應,她又有些生氣:"莫宇錚,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走了,我不會守你一輩子的,我還年輕,還要嫁人,然後再帶著你的孩子讓他叫別人爸爸,你知道,我心狠,說得出就做得到。"
突然,莫宇錚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睜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
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頓住了,她用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因為莫宇錚的睫毛真的在動,他似乎努力想要睜開眼睛。
她緊緊攥著他的手,低聲一遍遍喚他的名字,莫宇錚無比艱難地睜開眼睛,童素覺得,此生再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更開心。
他的目光似乎沒有焦點,她想起醫生說過醒過來也有可能失憶,她捧著他的臉問他:"你能說話嗎?記得我是誰嗎?"
他的眼珠微微動了動,似乎沒聽懂她的話,她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他臉上,卻又聽他微弱的說:"老婆不哭!"
她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肯定,又問:"你說什麼?"
"老婆不哭!"他的聲音仍舊微弱,但她聽清了,她撲到他身上,任由眼淚滂沱。
他問:"老婆愛不愛我?"
她哭著笑,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我愛你,孩子也愛你,我們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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