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誌榮依舊在笑,那笑聲如魔音灌耳。
閃光燈依舊在持續,他手中的鞭子一鞭比一鞭用力。
抽打在我身上疼得撕心裂肺,但那種疼痛卻遠不及我心裏的傷痛,刻骨銘心。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餘誌榮十倍,甚至百倍的償還!
震動的“滋滋”聲再度傳來,我紅著眼睛看著餘誌榮,心裏在怒吼:“不,不要……”
可是下一秒,一個冰冷的物件還是闖進了我的身體裏,在我的傷口上狠狠撒了一把鹽。
餘誌榮把鐵鏈勒得很緊很緊,脖子後麵尖銳的疼痛,就像是針紮一樣。
窒息的感覺依舊在持續,我以為我很快就要死了。
可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為了複仇!
那天晚上,我不記得自己究竟被折磨了多久,整個人就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
直到餘誌榮離開,直到他將房間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我知道,他又開始剪輯他的視頻了……
心在絞痛,就像是被人插了數十刀,渾身的血液好像快要凝滯了。
呼吸變得很輕很輕,我倒在那張充滿了罪惡的床上,明明身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卻渾身冷得顫抖。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滲透進被子裏,明明是溫熱的,卻冷若冰霜。
可生活不是一場戲,路再難走,也要走下去……
早晨,我從噩夢中驚醒,餘誌榮已經離開了。
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還好,沒有太晚。
隻是下一秒,一條消息陡然之間闖進了我的視線,心髒突然之間“咯噔”了一下。
消息是秦南修發過來的,他說:“周末有空嗎,昨天路過街心公園,想請你吃一份棉花糖。”
鼻頭一酸,就像是喝了一大口檸檬汁似的,回憶一瞬間崩騰而來……
我記得,那是高二的暑假,我們約好了在街心公園見麵。
可是那一天,我剛剛出門,就被媽媽逮了個正著。
孩子的青春萌動,母親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那天,我媽媽死活不讓我出門。
我就坐在床邊一直等,等著媽媽出門,這樣,我就可以偷偷溜出去一會兒。
直到天慢慢黑了,直到下起了雨,直到我媽媽終於撐著傘出門。
我隨手拿了一把傘,發瘋似的衝出門口,順著那條泥濘小路一直往街心花園跑。
我想,他大概已經走了吧,可是,如果他沒有走呢?
那個時候的我們,還沒有手機,但我覺得他不會那麼傻。
可當我氣喘籲籲地跑到街心公園的時候,竟然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雨裏,傻傻地等著我。
擺攤的小販早已經離開了,他把外套脫下來,護住手裏的棉花糖,不斷張望的視線終於和我的目光彙聚到一起。
我朝他走過去,憤怒地吼道:“你是傻子嗎,為什麼還在這裏等?”
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可他卻隻是拉著我走到街心亭中央,將小心翼翼保護在外套下的棉花糖塞進我的手裏,笑道:“請你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