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看了門上的標誌一眼，“ICU”三個英文字母強勢地闖進了我的視線。
這裏是重症監護室，看來，顧老太太的病情惡化是真的。
原本以為這麼久沒有見過麵了，再見麵的時候，她還能夠笑眯眯地看著我，叫我一聲：“小姚。”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我的幻想罷了。
造成顧老太太如今這個樣子，原因實在是太多了。
和宋雨菲的綁架有關，和我的一走了之有關，和周思佳的誤診也有關。
我怔怔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顧老太太，心裏是五味雜陳。
“她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多久了？”
我問道，顧默堯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估算了一下，才低聲對我說：“大半個月了吧。”
“其實算起來，病情這樣反反複複的已經半年了，隻是最近這半個月特別嚴重，幾乎沒有離開過ICU。”
聽完了顧默堯的話，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掐了一下似的，難受極了。
“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印象中，之前在我的逼問下，顧默堯曾經透露過一些他母親的病情，但是，最近這段時間病情的惡化，他卻隻字未提。
“不是怕你會擔心嘛。”
顧默堯說道，那一刻，我看到他眼神中的那種疲勞。
“你不告訴我，就一個人默默地替她擔心？”
我疑惑地蹙眉，迎麵對上顧默堯的那雙眼睛，問道。
“我……我一開始是打算告訴你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你又要帶妙妙，又要管多多，實在是分身不暇……”
顧默堯的還沒有說完，我便伸出一隻手，輕輕堵住了他的嘴。
“好了，別說了，我都明白了。”
我說道，其實歸根結底也就一句話，顧默堯是舍不得我，他怕我會擔心。
“我想進去看看。”
我低聲說道，五年了，我都沒有近距離看看顧老太太，一次也沒有。
聽完我的話，顧默堯點了點頭，跟著對我說：“好。”
我們去了消毒間，換好了無菌的衣服才走進了重症監護室裏。
這裏麵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安靜，至少大大小小的儀器都在發出“嗶嗶”的響聲。
我默默地走到了顧老太太的跟前，突然之間發現，她顯得比五年前蒼老了許多。
頭發白了不少，眼角也有不少的皺紋，和五年前看到的那個包養得當，打扮精致的女性顯得很不一樣。
我不由沉沉歎了一口氣，默默地走到了顧老太太的身邊。
“阿姨，我來看你了。”
說完這句話，我突然之間覺得鼻頭一酸。
“我和顧默堯終於扯證結婚了，感謝您以前那麼支持我們在一起。”
我說道，凝視著顧老太太的那張臉，就覺得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壓得我有些透不過氣來。
“媽媽，我帶姚安安來看你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希望我們能夠結婚嗎，告訴你哦，我和她是真的結婚了，有真憑實據的。”
我說了一長段話，可是顧老太太的臉上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她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麵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讓我不由有些緊張。
我緊緊握住顧默堯的手，低聲問道：“阿姨到底還會醒過來嗎？”
顧默堯卻隻是想了想，跟著對我說道：“大概吧。”
可我的心卻忍不住微微一抽，如果顧老太太不再醒過來，那對於活著的人來說，是一件多磨痛苦的事情啊。
“有沒有辦法能夠讓她順利康複？”
我焦急地問道，靜靜地凝視著顧默堯的臉，等待著他的回答。
“暫時還沒有知道病因，隻要找到病因，她一定很快就能夠好起來。”
顧默堯說著，不由微微蹙眉，跟著說道：“這段時間，我幾乎經常來，可是，效果卻一點兒也不明顯。”
那一刻，我也明顯感覺到顧默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是不是要多跟她說說話？”
我問道，雖然我不知道顧老太太有沒有聽到，但是，我卻什麼都不敢說啊。
“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聽完了顧默堯的話，我的心忍不住微微一抽。
“阿姨，不，我應該媽媽了，今天能夠來看你，也算是一種緣分。”
顧老太太依舊沒有一點兒反應，顧默堯卻倏然邁步走了過來，問道：“怎麼樣，有用嗎？”
我搖了搖頭，甚至都不能確定這樣做到底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