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還有些昏昏欲睡,卻瞬間被剛剛家庭醫生的話震驚了,此時已經沒有了睡意。
他點了一根煙,煙霧嫋嫋升起。
顧清繁坐了過去,啞著聲音說道:“給我一根。”
兩人就在客廳裏相對無言,默默的抽了根煙。
直到一根煙見底,顧清繁才說道:“我已經給醫生打電話了。”
顧清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心理醫生,頓時心裏有些複雜。
他將煙按滅在煙灰缸裏,才隔著煙霧看向顧清繁;:“決定了嗎?”
顧清繁苦笑,又吸了一口煙才說道:“不決定又能怎麼樣呢?”他頓了頓才說道:“你也很震驚我會傷害她吧,我自己也很震驚。”
顧清繁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是全然的麵無表情,他冷冷的說道:“我控製不住自己,當時若不是她,我想我可能會有種想要衝出去殺人的衝動。”
他現在對那種因為血腥味而整個血液都在沸騰的感覺,有一瞬間,他差點就隨了心裏那種暴力的欲望感。
顧清河沒想到顧清繁的病情已經這麼嚴重了,頓時說道:“我知道了。”
見顧清繁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突然有些不懂了,他忍不住問道:“傷害到了奚明歌,你現在什麼感覺。”
“我想殺了我自己。”這話一出,顧清河嚇了一跳,但是顧清繁的眼睛裏卻是一片冷然,仿佛真的這個決定。
顧清河頓時又氣又急:“你可別亂來啊!”
顧清繁朝著顧清河笑笑,沒說話,吸完最後一點煙,他站起身:“你收拾好,你先去睡吧,那間房間還留在那裏。”
顧清河心中有些不安,但是知道這時候顧清繁需要冷靜,他隻好有些不安的走了出去。
顧清繁等身上的煙味散盡,又去洗了個澡,徹底讓自己身上沒有絲毫的味道了,才輕手輕腳的鑽進了被窩,從背後抱住了熟睡的奚明歌。
打了退燒針,奚明歌身上沒那麼燙了,但是溫度還是偏高,抱在懷裏像是抱著一個滾燙的暖爐。
顧清繁親吻了一下奚明歌的耳後,就感覺到熟睡的奚明歌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似乎不舒服,顧清繁收緊了自己的手臂,才低聲說道:“對不起。”
這一夜,顧清繁躺在奚明歌旁邊徹夜未眠。
奚明歌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掙紮了一下,就感覺到腰間箍著一條手臂,她看過去,就看到顧清繁居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睡,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奚明歌嚇了一跳,伸手去摸顧清繁的眼睛:“你是一夜沒睡嗎?”
顧清繁輕笑一聲:“很明顯嗎?”
奚明歌頓時沒好氣的說道:“看看你這眼睛,都快充血了,還不明顯嗎?”
說著她就要坐起身,就感覺一陣暈眩,忍不住捂了捂額頭,顧清繁忙把她拉著躺了下來:“你繼續躺著!”
語氣裏有著罕見的嚴肅。
奚明歌一愣,隨即說道:“我這是怎麼了?你幹嘛那麼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