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北辰玩味得拖長音,“太重要的東西若是得不到,恐怕心境很悲涼吧?!”
“那也比某些人霸占著卻不重視要強!”邱洋張口反擊回去,“不過,這倒是給我添了幾分勝算!”
陸北辰麵容依然沉著,胸中怒氣卻更甚了些,他竭力得隱忍開口,“如果她愛上我了呢?我相信我們日後定會相處得很愉快!”
說這話,完全是為了扳回麵子,他毫無把握,相反他倒是清楚,顧笙歌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呆在他的身邊,何況他從來沒考慮過,除了錢以外,還能給她什麼?
邱洋並未如他預料中得發火,反是冷笑兩聲,淡淡諷道,“你如果了解她,就該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會愛上你!陸總裁是何等身份,何等家世,笙歌是再聰明不過的人,你認為她會傻到去做麻雀變鳳凰的白日夢?”
感受到陸北辰的氣勢弱了些,他趁勝追擊接著道,“退一萬步講,即使你先愛上她,她也不一定會相信!攤開來講,陸太太那頂頭銜對她來說,還不如你契約上給她的優渥待遇更有安全感些!”
陸北辰窒了窒,一時之間,竟找不出話來反駁,隻能任憑邱洋肆意冷嘲,“你上次說過,我們不過是一類人,我完全同意,即便你愛,也是愛得的自私,愛她給你的恬靜生活,而我太愛,所以愛得霸道,愛得要她沒有自我,說來說去,我們都愛得懦弱,誰也配不上她,但我可以為她改變,你又能嗎?”
邱洋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輕蔑起來,“想想你有點風吹草動便會弄得人盡皆知,假如日後你初戀醒了,你真能偉大到舍棄初戀跟笙歌在一起一輩子?所以我跟本不會把你當成情敵,將來笙歌可能嫁給任何一個愛她、給她幸福的人,但那人絕對不會是你,因為你除了錢之外給不了她其他東西!”
邱洋說完走了,留下陸北辰一個人鬱結在胸,吐不出來的憤懣讓他幾近抓狂,任何時候都沉著冷靜的他,此時卻想狂奔一陣,痛痛快快地發泄。
這段時間真的是過頭了,顧笙歌是他買來的假妻子,他怎麼能依賴她,過著類似夫妻的生活?
甚至於流連忘返,更讓他難過的是,她並不是真心的,就如邱洋說的,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他,也不會愛他!
真是諷刺,這都是他以前所希望的,現在卻亂了,再一次地,他對自己的事情無法把握,他痛恨死了這種束手無措的張惶!夜晚
東郊別墅
臥室裏的窗戶是大開的,白紗簾子被西風吹得鼓蓬蓬的,估計是陸北辰走的時候隻拉了窗簾卻忘了關窗。
顧笙歌走到窗台前,要關上窗戶,拉開簾子,隻見天上一輪淺黃色的月亮冒了頭,微弱的光華,柔柔地浮在雲層間隙中。
已經立冬了,這個城市仍是可以穿短裙薄衫,遍地青綠,她突然想念起S市入冬的初寒,想起了她和邱洋曾經那段美好的日子,記得那時梧桐樹的葉子快落光了,金黃色的葉子滿街飛舞飄零,添了厚實的冬衣,夜晚她和邱洋並行在寂靜的街道上,踩過幹枯的葉子,‘咵哧、咵哧!’的響,零落的店鋪三三兩兩地拉下了卷葉門,入夜的小城總是有些清冷,而她心裏卻是暖融融的,仔細回憶起來,竟是那樣的寧靜祥和。
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回家看看,她掰著手指暗暗數了數,快了,快了!
她拿過床上的手袋,翻出深褐色的錢夾,裏層那張照片是程軍用傻瓜相機拍的,比起數碼相機拍出的相質,這張揣了六年的照片有些模糊,甚至還布滿了小白點,有了些年歲的味道。
照片的背景是一棵活了幾百年的古樹,蒼翠挺拔,邱洋攬著她的肩,兩人都沉著臉,那時候剛吵架呢。
顧笙歌看著當初孩子氣的模樣,不由得輕笑,青蔥年華,總是來去匆匆。
底片丟了,能保留的,也就這點兒回憶了。
把照片放回錢夾子裏,抬頭便看到陸北辰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陰沉,也不看她,便開始脫外套,她走上前接過他的衣服,問,“誰惹你了?臉這麼臭?”
陸北辰不答,逕直走向浴室,她忙上前說,“我去給你放水,你先坐會吧!”
他冷漠得瞥她一眼,繞過她,進浴室鎖了門。
顧笙歌莫名其妙得坐回床沿,不明白又是誰惹到他了?
但她實在沒精力去管他喜怒無常的性子,邱洋跟她說的話還言猶在耳,說不動心是假的,但又知道不能動心,她煩亂得很,這時他要耍性子隻好隨他去了。
牆上的時鍾走了一圈兒半,當她以為他被溺死在浴池的時候,就見他裹了條浴巾出來。
顧笙歌忙拿了浴袍給他從背後披上,又繞到前麵係好帶子,侍候周到如同帝王般。
“你是休息,還是要工作?”她仰頭非常‘專業’的問。
這段日子以來顧笙歌一直親力親為的照顧他,當然這自然不會是她發自本意的,是保姆春姨前陣子家裏有急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所以照顧他起居的擔子就落在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