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領地、城堡(1 / 2)

城堡瞭望塔樓狹長的窗戶限製了視野,弗萊德*鄧肯*安道爾小小身影像隻頑皮的猴子,探出窗戶伸手攀住椽頭靈巧地翻身上房頂。踩著覆瓦鄧肯慢慢站起身,克製著回身向下看的強烈欲望。風帶來大海似有若無的鹹腥氣息,鼓蕩著鄧肯的天鵝絨短氅,遠遠看上去像振翅欲飛的魔法師。

塔尖上樹著銅鏽斑駁的柱子,仰望柱頂:閃著幽深青銅光澤的巨大五角星巍然屹立。那是星辰教的標誌。

爬到柱頂翻身攀上五角星,少年鄧肯的掌心,還有作工考究的軟牛皮靴的鞋麵都蹭上了銅鏽,輪廓清晰,富有立體感的鼻子上掛滿細密的汗珠。

鄧肯坐在五角星的橫“肩”上,倚著衝天的尖角,俯視身下的城堡。頗為有趣——

這天是聖父曆1152年3月10日。聖*克勞恩魔武學院招生,喬伊娜小姐放假一天,城堡中心廣場上,卻不見小夥伴們的身影,難道不順利?

冷清的廣場上隻有殘了一臂的皮埃羅叔叔,推著下肢癱瘓的妻子在曬太陽,需要說明的:那輪椅還是鄧肯設計的呢。

一轉眼,鄧肯看到,一顛一跛的鐵匠亨特老爹進了城堡大門,穿行在密集房舍推擠下,變得像羊腸一樣的小巷中。盡管有半條腿是假肢,可他走路還是那麼風風火火。亨特老爹跟皮埃羅叔叔都是皓月級的騎士,皮埃羅嬸嬸更是高階魔法學徒!亨特老爹的右小腿因中毒箭,戰場上來不及救治隻得齊膝砍斷。皮埃羅叔叔那條殘臂原本是挽著盾牌的,結果一柄雙手重劍斬來,盾牌破裂手臂齊肘斷落。而皮埃羅嬸嬸戰鬥中過度施放法術,以至魔法力反噬,下肢癱瘓。

鄧肯視線從腳下移開,城堡周邊是方圓八百多公頃的安道爾領,一條商道橫穿領地,從城堡門前經過。於是麼,酒館、旅店、馬廄、雜貨店、鐵匠鋪等等這些服務商旅的設施就修建在了城堡外。當然了,收過境稅的關卡也是不能少的。但是安道爾領給了商人們一個選擇——如果你就地交易,買賣都成數量不限,過境稅就可以免除。這麼一來,沿著商道又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集市。

過了商道,就是成片的麥田了,偶爾見到領民們的村落點綴其間。但現在還不是麥浪翻滾的時節,隻是一片鬱鬱蔥蔥。而城堡後麵就是另一番情景了,土地不再平整,在這起伏不定的丘陵隻適宜種稙葡萄、蘋果、柑橘。一條碎石路穿過果園,隨著漸次抬高的地勢伸展向領地的邊緣。路的終點是一座光禿禿的石山,山上盛產高品質的花岡石。通常要到臨近傍晚時分,運送石料的車隊才會卷起滾滾黃塵回到城堡。過了那座光禿石山,就進入阿爾卑斯山脈了,那裏是荒無人煙的無主地,狩獵隊由城堡出發大概十天半月往返一趟。如果選對了時機,狩獵隊還能從山中的矮人或精靈手中交易些特產。至於說獸人還是少惹為好。

鐵匠亨特老爹,跛著腳急吼吼穿過曲折小巷,終於來到城堡小廣場上,他老遠就大聲急切地同曬太陽的皮埃羅夫婦說著什麼。看樣是哪裏有麻煩了。

果然,鄧肯眼晴一暼原來是城堡外的酒館,顧客尖叫著湧出來。湧到門外卻不跑遠,站在商道上對酒館裏麵指指點點,一付看熱鬧的神情。高處理望去,他們的身影就像魔法試驗台上密密麻麻的試管。隱約的有乒乒乓乓的摔砸東西的聲音傳上來。

由兩位皓月階的騎士和一位高階魔法學徒組成的執法隊出現了,如果誰因為身體上的殘疾輕視他們那就等著吃苦頭吧!皮挨羅叔叔抽出那柄重不離身的窄劍劃了半圈,喝斥開看熱鬧的人群。皮埃羅嬸嬸手指上凝聚出一顆亮晶晶的火球,直接砸進酒館!這先聲奪人的一手鎮住了裏麵的鬧事者,老亨特隨後衝了進去。

鄧肯見過皮埃羅嬸嬸施法時那狠戾神情的,但他更多見到的是慈愛的皮埃羅嬸嬸。身體原因她不能生育了,所以城堡裏的孩子就都是她的孩子。自身形動不便,可她還有一雙靈巧的手,這雙魔法學徒的手總是在忙著一些小製作。比如稍許附有魔力的戒指,手環,護身符,還有一些低階的魔法卷軸。這些個小玩意兒很受歡迎,為城堡換回大把金幣。也正因為這,她囗袋裏有發不完的糖果。每當孩子們嘴裏含了糖,眼睛幸福地眯成兩彎月牙兒,她的心裏比吃了糖還甜。